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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他面前,她从来不会报怨他没出息,不如他的两个哥哥之类的话。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根本不是做官的料的,他只沉迷字画和吟诗作对这些高雅之事,可偏又没有一幅能拿出手的代表作,他那微薄的俸禄连自己都养不过来,又怎能照顾得来三房的支出,虽然三房每人都有月例,可仍是出与进不成正比,若不是她嫁妆里的店铺和农庄有盈利,只怕连女儿的嫁妆都挣不了。
她一人肩负起整个三房,压力可想而知,如今她掌管了大厨房,终于可以从中捞些油水,给女儿多添些嫁妆了。
楚鸿脱下外套,将妻子拥入怀里道:“既然你接过手就要好好做,也不要贪心这些,让别人抓住把柄,为夫虽然给不你奢华生活和权势,但娶你时就发誓过,会做你温暖的依靠。”
他让妻子在府里受委屈,心里对她挺内疚,还好她并不是那种爱唠叨又虚荣的女人,即使如今她有那种小心思,可也是情有可原,全怪自己没本事让她生活得体面一点。
“我不求你富贵,只希望你能支持我做的决定。”
洪氏目光黯然,富贵谁不想,但她没有办法,丈夫是自己选择的,不嫁都嫁了,明知道他没有本事,求不了富贵只能求他的心。
妻子如此通情达理,楚鸿很高兴,并提醒她道:“大嫂一定不甘心让出掌家权,大厨房她掌管多年,里面的人大半是她的心腹,肯定会在你管辖期间使绊子,你自己小心些,如果实在管不来,就让二嫂去管。”
楚鸿其实不赞成妻子去管大厨房,可他知道,如果不让她去撞下南墙,她心里会永远掂记着,若真的出事了,作为丈夫的自己,就替她顶着便事。
洪氏点头。
楚鸿这时想起什么,就问道:“听你刚才说这次大嫂被驳了掌家权,是因为五丫头在母亲面前说了一番话导致的?”
洪氏如实回答道:“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这样,当时五姑娘字句里虽没有直接指责大嫂教女无方,却临离开时有暗讽她偏私,把自己亲生子女教得知礼懂礼,可继女和庶女教歪了。
谁知我回来不就用了个膳的时间,便被母亲叫到安善堂。
中间发生什么事,没有人知道,大概只有祖母和大嫂知道吧。”
楚鸿听了,沉思片刻道:“许是五丫头在背后做了什么,把大嫂吭了不定,不过五丫头几时学得这么聪明了?”
打自楚歆羽回来,他还没见这五侄女,每次他去母亲那儿请安都没有碰上,再加上他近日要参加京城的画会,在画馆忙着整理作品,极少回府,他盼能在画会上一战成名,妻子便无须那么辛苦。
想起楚歆羽面对今日这种场面仍能镇定自若的反击,把袁氏气得几乎吐血,洪氏就笑道:“她的确改变很大,性情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说话不但条理清晰,且极富技巧,不知不觉的被她牵着鼻子走,而且还懂得关心人,她给了小宜一瓶无暇膏,小宜抺上后,说好了很多,伤口都不痒了。”
如果楚歆羽开始就把香橙那番侮辱性的话说出来,未必有今天的效果,她先用语言激起楚佳期的怒火,让她暴露自己恶性的一面,让众人看到她各种丑态,然后又故意卖了个关子,引起老太太的注意,再给楚佳期痛痛一击。
临尾了,还暗告了袁氏一状,把火苗引到她身上,因有了比较,让老太太不想承认也得承认,楚佳期和楚佳婷兄妹品性的差距。
其实这些很久以前就有人注意到,只是当时没有人像五丫头那样胆敢当众揭穿而已。
许是老太太因楚歆羽一席话终于良心发现,不再厚此薄彼,又或许如丈夫所说的,是五丫头在背后做了些什么,才让老太太改变了主意。
不管怎样,冲着她给小宜药膏的份上,自己该跟她站同一阵线。
她虽没什么本事,但看人的眼力却很准的,一如当初她要跟二房交好一样,二叔本事比大伯可强多,而且何氏这人恩怨分明,做事光明磊落,即使日后分家了,也不会自顾自己,而忘却旁人。
楚鸿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若前大嫂知道,也会感到欣慰的。”
“可不是。”
洪氏嫁来侯府时,梅氏对她甚好的,而且那时梅氏掌中馈,却没有像现在袁氏这样揽权,在她怀了楚歆羽时,她还将掌家权分给了二房和三房管,自己安心养胎,若不是发生二侄儿失踪的事,她不会动了胎气,在生产时差点血蹦而亡。
梅氏是一个很好的人,老天已夺了她和她儿子的命,应该会善待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女儿,所以在楚歆羽被送离侯府这两年,才会让她变强大回来。
思及此,遂又道:“过几天就是家宴了,你到时就能见到她了。”
“那天你接致鹏回来,他定想见他的五姐姐。”
洪氏点头应下,“当然要的。”
致鹏是他俩唯一的嫡子,小小年纪却很爱读书,人也极聪明,洪氏想让他像大侄子一样考科举,于是托了何氏的关系,让他拜在张朝阳先生门下。
张家门风清白,张朝阳一生才华出众,又是詹士府詹士杨琅的师傅,因此拜师的人很多,最后却只收了三个徒儿,其中一个便是楚致鹏。
而楚致鹏却自幼便喜欢粘着楚歆羽,不管她如何凶恶着脸色,他都丝毫不在意,一见到她像是蜜蜂见到花儿一样,屁颠屁颠的追在她身后,姐前姐后的叫着。
如今他挂念的五姐姐回来,必定很高兴。
两人又说了会话,洪氏便服侍楚鸿净身,一室旖旎,温情无限。
小筑院这边,楚歆羽知道袁氏的掌家权被驳了,她心情舒坦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不过有些事情,一旦放手,欲想要回来便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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