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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谏之闻言似是反应了一下,半晌回道:“钦差大人怕是……认错人了罢?草民虽然也姓张,却担不起先生称呼。”
叶代均被他这么一反问心里竟也打起鼓来,按说他应已死了,又怎可能出现这个小地方客栈里。
死里逃生吗?不会啊,当时明明已经断气。
连姓也不改,直接换个名字继续行走人世,也不大像他作风。
但样貌实太像,且那时之后又没有找到其尸身,这些都是令叶代均不得不起疑地方。
张谏之接着道:“若大人想吃些什么,同伙计说便是,小店无甚佳肴,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草民还有些事要忙,故而……”
叶代均却道:“张先生当真不记得我了么?”
张谏之看他一眼,半晌,才不急不忙回道:“世间样貌相似之人总是有,草民一位好友亡故许久,前阵子草民遇见长相与他尤为相似一个人,恍惚间以为是故友死而复生。
随后想想,已死人终归已经死了,纵使再遇见极其相似人,那到底也是另一个人。”
张谏之说完这些,却也懒得再与他说似,做了个揖便转身走了。
已死人就是死了嘛。
叶代均听他这样讲一时愣住,还没回得过神,那边白敏中却已经奉掌柜之命给他送小菜来了。
“客官慢用。”
白敏中将菜碟摆好,抓着漆盘低头告退了。
白敏中跑回后院,见张谏之收拾屋子,便过去帮忙打扫。
她憋了半天,问道:“将那位钦差大人这般晾外面当真好么……”
张谏之挪正柜子位置,又左右瞧了瞧,随口回道:“好酒好菜都上了,有饭吃便不算晾着,你不是有体会么?”
白敏中一想,说也是,但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
张谏之头也没有回,淡淡开口:“不早了,你去吃晚饭罢。”
白敏中揉揉肚子,唔,好像是饿了,一想到又可以吃第三顿,便也不想叶钦差那茬,高高兴兴奔去了伙房。
她挖了点米饭拌酱菜吃,大荣嫌弃她吃得太凶恶,便将她赶去院子里吃。
她搬了个小凳子坐井边,埋头吃得正开心,后背却忽然被人敲了一下。
她头也没抬,继续扒拉米饭:“什么事啊?”
“白……姑……娘……”
白敏中猛地一扭头,只见蔡琼朝她笑。
白敏中复掉过头去接着吃饭,小声嘀咕道:“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蔡琼飘到她面前,戳戳她肩头:“白姑娘,有个人托我跟你说句话。”
“难道是我爹?”
她依旧埋着头,不假思索地说着。
说起来爹爹好久没有她梦里出现过了,难道他现连托梦这种本事都荒掉了吗?
蔡琼黑了黑脸,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是一个叫宋秀才家伙,你认识他罢?”
白敏中一口白米饭还嘴里塞着,急急忙忙咽下去,道:“他找你什么事?”
“那老家伙现已经烂得不能见人了,浑身脏兮兮也不知道怎么收拾,故而也不敢出来吓人。
他这个事情说简单也很简单。
一呢,他说自己不想被扔义庄那地方,想早入土为安,对了,预留墓是他家祖坟东边第七个坑;二呢,是他家东边那间书房里头,有机关,打开来里头是他祖宗留给他家底,他说自己有个私生子,让你帮忙找到了之后,交给他这个私生子,当然……白姑娘自己也可以留点辛苦钱。”
白敏中听得这话,咬嘴里筷子都要掉下来了。
“还有他先前来定酒,本来是想让你知道他已经死了,赶紧帮他收个尸别让他臭掉,结果你……”
白敏中忙摆手:“那天我不,只有掌柜这里……我未瞧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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