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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准备给袁慰亭送钱,但是赵冠侯身上还是带了四百多两银票,这笔钱并非用来孝敬袁慰亭,而是用来打点着那些下面办事属员的。
有上一世人生经历,他自然明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不管是投军的,还是来投奔叙亲拉交情的,新农镇兵营外面都有不少。
排队的人群排成长龙,若是老实的递名刺上去,等到叫到自己头上,就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
袁道台制军有方,手下的兵士极是懂礼数,收了十两的门包,又听到赵冠侯报出曹仲昆的名字,毫不拖沓,当下走了特殊流程。
把一众等候者扔在外头,把赵冠侯的书信直接递了进去。
殷盛殷午楼曾于同文馆进学,后于哈布斯堡王国学习军事,于陆军之中结交了普鲁士的皇太子,两人见面时,彼此皆以老子自称,堪称臭味相投。
等到这位老子太子继位,成了普鲁士国王,殷午楼也就成了大金国内炙手可热的洋务专员,专一负责处理普鲁士事务。
先建陆军里聘用了数十名普鲁士教习,又专一购买普械,习普鲁士操,作为普鲁士专家的殷盛,也就到新军里担任顾问,与好友的一干臣民打起交道来。
他与袁慰亭是儿女亲家,关系自是极亲厚,也是袁慰亭的铁杆心腹。
接到书信时正与袁慰亭以及新建陆军稽查全军参谋军务营务处总办徐菊人在签押房里谈军务。
接了书信,便随手往桌上一放,大剌剌的拆开信皮,边展信边道:“十格格这是学张良,给咱角书荐将来着。”
这三人中以袁慰亭功名最低,仅是个童生,连秀才都不是,但是位分反倒最高。
堂堂翰林的徐菊人也只能算是他的助手。
也正因为此,对袁慰亭说话不宜用典太深,这粗浅的比拟,反更恰当。
见了这书信,袁慰亭哈哈一笑“午楼兄,十格格派给你的差使来了?听说她荐来的那个,就是海底捞印,断指讹当的赵某,好象前者在津门县,他还在站笼里跟我叫板来着。
整个津门的混混,他是第一个不钻当,还活着从站笼里走出去的。
要不是关你的面子,我就该一枪毙了他。
要说是大老的话,给午楼派个差使也就罢了,十格格一个野格格,也这么大的排场?”
殷盛与他份属至亲,这种玩笑绝不会恼,反倒是笑了笑“容庵,我这差使可不光是为了自己的人情,这也是为了咱新军的公事。
琉璃蛋老眼昏花,难堪大用,这直隶总督的印把子,他多半是要交出来,我听说这个位子委了莲花六郎。
大老跟他有交情,办好了这差使,将来在粮台上,老庆帮咱说几句话,可就省了大力气。
这你还说我的风凉话,可没这种道理,我这是给你铺路呢。
十格格别看是个没名分的野格格,可是在大老面前,那是说一不二,比起他家里那三格格四格格可得宠多了。
把她讨欢喜了,大老那咱就好说话,要不然,她给咱递两句小话,大老可就要跟咱摔脸子。”
金国官场此时流行隐语指代,琉璃蛋便是指现在的直隶总督王文召,而大老,则是指总办各国事务衙门的庆王。
袁慰亭现在最大的奥援就是庆王,也曾给庆王上过门生贴,以弟子自居,是以称为大老。
至于莲花六郎,则是指代兵部尚书、军机大臣韩荣,而这里的隐秘事涉宫禁,虽然房里只有几个心腹,却也是不好多谈。
袁慰亭不似殷盛这般口无遮拦,只一笑“中堂是个老成谋国之人,也知道军务是眼下朝廷第一等的大事,就算庆王爷不说话,他也不至于卡咱的钱粮吧。”
徐菊人乃是堂堂翰林学士,国朝清贵第一,为人信奉黄老之术,平时不怎么爱管事。
此时咳嗽两声
“这个赵冠侯乃是津门地面的混混,容庵之前力主对混混施以重刑,如今又把混混送入武备学堂,似乎有前后不一之嫌。
再者,将来又该如何安排他?他身有残疾,性情任侠使气,恐有津门子弟好为大言,浮华毛躁之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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