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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慰亭面色一沉“放肆!
妄议上官,该当何罪?”
赵冠侯心里有数,这又是他的枭雄手段,明明心里高兴,表面上偏要做出一副发怒的样子,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才好御下。
只是这些手段,他在前世见的多了,袁慰亭的心机,却瞒不过他。
因此,他也就装出害怕的样子,单膝下跪“卑职该死,请大人责罚!”
“责罚倒也不必,只是以后说话小心点。
耕娱公乃是国朝老臣,于我新建陆军向来宽厚,怎么能背后说他的坏话?跪着干什么,坐下回话。”
先是做势威吓,随即便赏座位,赵冠侯表现的诚惶诚恐,心里却对这位上司的性情摸了个清楚,也就谈不到有多少畏惧。
袁慰亭则从自己的案头,将那本赵冠侯献上的拿破仑传拿起来,这书还不算译完,但是袁慰亭显然颇为喜爱,每天都要看上几段。
“你译的这书,不好!
波拿巴出于行伍,却最终做了帝王,这不是人臣之道。
然其中有泰西兵法,阵列操练之道,又是我辈带兵之人应读之物。
是以这书,绝对不能流散到外面,否则人心就会变坏。
这个天下,经过几番动荡,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若是再出个狼子野心之辈,这天下怕是就无可挽回。”
“卑职明白。
此书只献给大人,绝不敢再给其他人看。”
“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也就信的过你。”
袁慰亭将书翻开,颇有些感慨道:“那位简森夫人说我日后必有重用,这话实在是她不懂我金国体制之故。
我是连秀才功名都不曾中,又如何能蒙重用?若是在洪杨之乱时,靠军功不知保举了多少黄马褂,二十二行省内,一品提督不知凡几。
可如今局面不同,朝廷重出身科甲,我这出身在此,能做个道员,就已经是朝廷恩典。
其他的事,便不再做妄想。
朝廷终究不是泰西,拿破仑以布衣之身,而至元戎,国朝之内,这出身二字,就不知让多少人束手无策。”
他看看赵冠侯,显的推心置腹“冠侯,本官限于出身,你又何尝不限于出身?要知道,保举你一个七品武职,本官身上就受了多少物议?这次观操是你的机会,也是本官的机会。
是龙是虫,就只看这一遭了,内中的干系,你可明白?”
“大人放心,卑职定会约束部下,加紧操练。”
“糊涂!
我跟你说的不是操练的事情。”
袁慰亭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们的操练已经很好了,再好也没什么用。
我说的,是关节。
你啊,还是太年轻,很多的事,根本还要多学多看。
太后来看操,若是只知道出操,那是注定没好果子的。
这功夫,要在戏外。
你拿我的手令,去粮台那里,提两万两银子银票,想办法送到皮硝李手里。
现在太后身边,皮硝李权势第一,若是这两万银子能买动他,咱们这次会操,就万无一失。
这差事,一般人做不来,本官只信的着你,千万不要办差了。”
“至于这入股的事……你回头去找粮台,就说是我的话,拿几千两银子入股玩玩。
但要跟那女人说明,只是以袁某私人身份,朝廷方面的助力,她就不要想了。
拆城墙修电车?真亏她想的出来!
这样的折子谁敢递上去,包准被言路群起而攻,等着革职开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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