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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esp;&esp;丰收时节，遍地金黄，满树珠玉，雁鸟不再留恋这里的美景，向暖和的地方飞去。

&esp;&esp;翌日清晨，长荧将装着祝愿的锦囊挂在青鸟足上。

小小信使在长荧的目送下飞向远方。

&esp;&esp;桑落哥，快些收到吧。

&esp;&esp;唉。

&esp;&esp;这般近的距离，往日里最多三日便能有回信了。

&esp;&esp;如今五日过去了。

&esp;&esp;长荧这日正给鱼塘撒食，老鱼跳波，水花四溅。

长荧坐在岸边，看着热闹的水面，和水面远处高高升起的炊烟。

&esp;&esp;“闪闪！

快去无极树那儿，秋神出事儿了！”

有人从阡陌处奔跑而过，声音远近传到长荧耳边。

&esp;&esp;长荧几乎是眨眼间就从岸边窜到栅栏外，来不及套上外衣，湿着脚跑了出去。

&esp;&esp;出事？能出什么事？

&esp;&esp;天灾？人祸？

&esp;&esp;他猜测，桑落陨落了。

&esp;&esp;事实如他所想。

&esp;&esp;桑落的身体，静静躺在无极树下，溟河畔，被河水泡的肿胀发白的皮肤毫无血色，乌青的血管筋脉从皮肤下透了出来。

&esp;&esp;发冠不知被河水冲去何处，墨色发丝贴在脸上，有的绕在一起，挡住他安详沉静的脸。

&esp;&esp;他身上穿的，甚至还是前几日秋祭的礼服，金丝编织的花纹透着水光，闪着金光，绛色的衣摆被河水染成了暗红，点缀所用的珊瑚珠零零散散丢了不少。

&esp;&esp;他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那里。

&esp;&esp;长荧目光一转，只见旁边，另外一具尸体的出现让他定在了原地。

&esp;&esp;春神，桃迎，躺在秋神桑落身边，胸口处的猩红异常刺目。

&esp;&esp;“迎……桃迎……桑落哥……”

长荧想要后退几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手脚发麻，脑子里不断嗡鸣撕扯。

&esp;&esp;长荧使劲移动了一步，紧接着身体不稳向一旁倒去，撞进了鲲神的怀里。

&esp;&esp;鲲神两手搭在长荧肩上，紧紧抓着他，脸上是往日一样的冷静与淡定。

&esp;&esp;长荧抬头，望着鲲神的眸子。

&esp;&esp;他听见他道：“闪闪，不要悲伤。”

&esp;&esp;他听见……他听不见，他听不见任何声音。

&esp;&esp;风声？

&esp;&esp;人声？

&esp;&esp;他耳边只有鲲神的劝慰，别的再也听不见。

&esp;&esp;“鲲，鲲神……鲲，我……”

长荧茫然失声，他觉得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和痛苦在自己心口蔓延，仿若冬日里冻僵了的皮肉，受到冰锥的穿刺，那种深入骨髓不只是钝痛还是麻木的感觉，传至四肢百骸。

&esp;&esp;一瞬间，往日的回忆涌上心头，曾经他哭过的，没哭过的，哭不出来的，被指责的……种种汇于心上，心中仿佛有一个伤痕累累的影子，正在痛苦地撕扯自己的皮肉，在叫喊着。

&esp;&esp;并非是悲伤。

&esp;&esp;“好孩子，不看了，听话。”

鲲神把手挡在长荧面前，目光盯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闪闪，他们不会后悔的，这是他们的选择，所以我们应当祝福他们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