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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三思揉着脸,气急败坏地出了宁海卫的营门。
已经过去一下午了,他的两边脸颊仍是火辣辣的疼。
刘练臣审过他后就已相信他是养马岛人,那老刘虽然贪财但胆子小,干不下那杀良冒功的事来,加上对二百两开拔费有着很大的期待,象征性的让士兵又审了一下午就把左三思给放了。
可左三思又哪来的二百两呢?要是养马岛全岛上下一起凑估计也凑得出来,但乱子是左三思自己惹下来的,猜也猜得到不会有人愿意付这笔钱。
比起这个,左三思眼下还有个更要紧的问题。
出门前他只计算了怎么离开养马岛,根本没有想过怎么回去。
从渡口坐船回去起码要五文,而他现在身无分文。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左三思站在营盘前不住地挠头。
焦虑使得他的腰间越发的痒。
这股瘙痒从早上出海时就一直伴随着他,他心里有事就一直没管。
此刻见四下无人,便把腰带松了一松。
啪嗒一声,一粒状如细石的碎银从腰带的夹层间掉了出来。
左三思拾起碎银,心知这必是孙妙卿趁他睡觉时悄悄放到他腰带里的,心中不禁一暖。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左三思加快脚步向北门奔去,想趁着宵禁前出城。
正逢守城卒换岗的时间。
城楼上敌台上走下了一大批穿着简陋布面甲的士兵,吵吵嚷嚷地向城中走去。
左三思不想和这些丘八争路,便立在街边,等人群过去后才走向城门。
此时大部队虽然已经路过,但仍有两个落单的士兵迎面走了过来。
左三思仔细一看,居然是之前把自己敲晕的那两个人。
他赶忙背过身去,装作在看墙上的告示,生怕又被找了麻烦。
那两个士兵也没有看到他,径直向一条偏僻的巷子走去。
左三思朝二人行进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边荒草丛生一片破败,几丈内都不见人影。
他心下疑惑,略微思索后悄然缀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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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没想到把人交上去还被臭骂一顿,早知道当时一刀砍了,人头交上去又是份军功。”
张哥往地上吐了口痰,破口大骂。
“没闹出人命不挺好的么?”
他身旁年轻的士兵小心翼翼地陪笑道。
“去你妈的,没你那句多嘴老子至于被骂成这样么?”
张哥伸手就是一耳光,“这个月的饷钱你得给我多交几成赔罪吧!”
“张哥我这个月没几个饷钱了,你就给我留点吧。”
年轻士兵也不躲,直直的挨了一巴掌,搓着手向他哀求道。
他们俩都是被募来的兵,不同于寻常卫所兵只领饷谷,他们每个月领着真金实银。
“小海你知不知道,你那春风楼的湘莲嫂子可快半个月都没看着哥哥我了。
她现在每天都坐在窗前喊着‘张潭啊张潭’,眼泪流得都快比五丈河宽了。”
张潭今天抓错了人被上官责骂了一通,他心气不顺,说着就拽起小海颈后的衣领,往巷子深处拖去。
“哥想不想见她?当然想啊!
可哥哥没钱,进不去那春风楼。
哥哥我连个娘们都嫖不起,整个宁海卫的兵都在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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