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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自信的笑笑道:“至于县试吗,我也看过往年的程墨,实在是稀松平常,若是这都考不过,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呢。”
“戒骄戒躁!”
沈贺板起脸来,心里却放松不少……他知道儿子向来是有十说七,从不将话说满,既然他都这样说,看来是十拿九稳了。
又担心道:“那这些日子你吃饭怎么办?”
搬回老宅后,正好是过年休假期间,父子俩你做一顿、我做一顿,没觉着这是个问题。
现在沈贺要离开,便开始担心儿子会不会懒得做饭,饥一顿饱一顿,饿坏了身子,耽误了考试。
“我搬回铺子去,想来姚大婶是不会撵我的。”
寻思一会,沈默轻声道:“而且咱们这宅子太破败,南面山墙和西厢耳房都快要倒了,非得大修不行……不如趁咱爷俩都不在家,请人从里到外翻新一遍,日后住着也好舒心。”
沈贺也早有此意,闻言点头道:“就这办吧。”
父子俩在这方面都不大懂,便商量着找个本县的工头,全部包工包料出去,谅其也不敢漫天要价。
因着次日就要动身,沈贺便想今天去找人谈妥,却被沈默拦住道:“这种事情还是拜托衙门里的人办好。”
说完轻声解释道:“现在只有衙门里的人知道您将成为主簿,外面人并不知道您是干什么的,与其多费口舌还干受闲气,不如交给下面人来得清心妥帖。”
“大过年的麻烦别人。
多不好意思啊。”
沈贺的思想还停留在小吏阶段,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本县的佐贰官了。
“父亲此言差矣。”
沈默摇头笑道:“您将私事交给属下去做,在属下看来就是您把他当‘自己人’了,对他们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又怎会觉着麻烦呢?”
沈默循循善诱道。
沈贺琢磨半天,突然冒出一句道:“那还得找个我能看得上眼的呢。”
他这才知道,给上级干私活,还是下属的荣幸呢。
沈默颔首笑道:“父亲英明。”
翌日一早,沈默又出现在码头,送沈贺登上去南京的客船,老爹临行絮絮叨叨的嘱咐他报考和考试的注意事项,直到船开了还大声道:“别忘了,你老爷爷叫沈延年,爷爷叫沈录,爹我叫……这个你总不会忘了吧。”
“忘不了。”
苦笑着与婆婆妈妈的老爹挥手作别,沈默心里却是暖暖的。
待船走远了,他转身往回走去,与扛活的队伍擦肩而过时,突然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苦力抛下麻袋,飞奔到沈默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紧紧抱住他的双腿道:“祖宗哎,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接着又有两个乞丐似的家伙跑过来,一边高声道:“饶了我吧。”
一边也给他砰砰磕头。
倒把沈默吓了一跳,好在监工赶上来,将那三个家伙按倒在地上,鞭子就劈头盖脸的下来了。
他们现在可都认识这位沈爷,那是大当家也要奉承的人物,若是惹得他不高兴了,那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想到这,鞭子更重了……
沈默静静看了一会,才叹口气道:“罢了。”
鞭笞这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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