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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快快快,把人放下来!”
两边的男人虽不识得钱玉,县城里边有个富家少爷买了田租给他们这件事还是知道的,听说,忙砍断树边的绳索把钱多放了下来,退到了一边。
钱玉脸色不太好,望着眼前的男人,好一会儿,才冷冷问道,“你是谁?”
“哎,小人名叫连虎,原来是桐盛乡的里长,后来流落到这儿了就充当了个巡逻的头儿了,小人身份低贱,少爷您不认得小人是应该的。”
男人陪笑着说道,眼睛里放出谄媚的冷光,“可是小人可知道少爷的大名呢,小人蒙少爷恩德,从少爷那儿领了几十亩地呢。”
“哦,是么。”
钱玉冷笑,环顾一圈四周面黄肌瘦的男人们,“既然有土地,你们不去种地,怎么在这儿网人呢?”
“这……”
男人被问住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笑了,“少爷您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原来的住家被柔然人糟蹋了,这段时日又旱又蝗灾的,这地,就是想种也没法儿种啊。”
钱玉冷哼一声,也不多说,“既然如此,你带我到你们住的地方看看。”
不知她要去那破烂地方要做什么,名唤连虎的男人却是极识眼力见的,听了,忙迭声答应着,唤围在钱玉四周的男人们,“把家伙收好,可不能伤到少爷了。”
说完,殷勤地走到前头,“少爷,您小心些,小人替您领路。”
“嗯。”
钱玉淡淡答应一声,跟在了他身后慢慢走着。
钱多被放了下来,看钱玉跟着那男人走在前头,四边的男人们走在他们家丁后头,离了好大一段路,忙悄悄地走到木雪和钱珠身边,抹了抹头上的虚汗,与她们小声抱怨道,“吓死我了。”
听说,钱珠不客气地嘲笑道,“你这胆小鬼,不过就是被吊到上头吹了会儿风,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又不是我,哪里知道我在怕什么!”
钱多被她讥得脸红,想起方才所见又是一阵后怕,小声与木雪道,“少奶奶,我在那网里头看见了好些人的骷髅头,还有些还是带着头发,新鲜的沾着血呢!”
木雪皱眉,“什么,好生生的哪来的人骨头?”
“你别吓人啊!”
听说,钱珠也被吓住了,“好生生的哪里会有人骨头,你别是把狮子骨头误看了。”
“我骗你干什么!”
钱多低声叫道,“我被网上去的时候,对着我的网眼上就是一个脑袋被劈开风干了的人头,他娘的,皮肉都风成焦脆肉干了,眼珠子还泠泠地动,要不是他死死盯着我,我也不至于喊那么大啊!”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
钱珠害怕的贴住木雪胳膊,带着哭腔问,“少奶奶,这,这,钱多的话要是真的,咱们不会是入了一个吃人窝吧,少爷也是,怎么不问一声,就跟着人走了呢?”
木雪也有些怕,只是她逼着自己强行抑住了害怕的情绪,冷静地问钱多,“你真不是看花眼了?”
“少奶奶,这我哪敢看花眼啊。”
钱多咽了咽口水,“我怕嚷出来了,被那群人知道,咱们就跑不掉了,这才一直忍着没对少爷说,少奶奶,您可得信小的啊。”
“好生生的怎么会有人骨头。”
木雪脸色褪了一些,想了想,道,“我…我听我娘说,她幼年时候,江南发了水灾,那里人没得吃食,要么吃地上的红土,要么就剥树皮树叶来吃,再不然,再不然就把别地的人骗到家里头,当畜生杀了吃。”
钱珠被吓坏了,“这么说,那些骨头…那…那咱们会不会,会不会…”
木雪忙宽慰她,“别怕,你们少爷好赖是个乡绅,况且,那些人还租了她的地,官府要是问责下来,他们不好交代,他们没那个胆子的。”
钱珠这才稍稍放了心,木雪皱眉,向钱多嘱咐道,“待会儿去了那些人家里头,他们肯定是要拿东西招待咱们的,你记住,别让你们少爷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钱多忙拍胸脯保证,“放心吧,小的有分寸的。”
“嗯。”
木雪应了一声,眉头却皱得更深。
恰巧,这时前头传来那领路男人的爽朗笑声,“钱少爷,咱们到了,您瞧瞧,前头就是咱们兄弟住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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