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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三思睁开双眼,望见漫天的繁星。
这夜晚并不寂静,空气中还残留着米粥的香气,无数的鼾声与呼吸声从四周不断传来,提醒着他现在是成千上万的统帅。
“怎么,睡不着?”
身旁忽然传来了梁奇的声音。
“我担心官兵夜袭,你不是也一样。”
左三思从草堆上坐了起来。
“莫慌,他们没这个本事的。
待我做法,招来风雨吹烂那牟平城的城墙。”
梁奇回答。
左三思低头看去,草堆下,梁奇居然真的手持一把桃木剑在地上转圈,嘴里念念有词。
左三思听了一会,笑出了声,他听到梁奇只是在重复念叨“快下雨快刮风,急急如律令”
这两句话。
“你以前在道观里一定没好好用过功吧。”
左三思笑着说。
“挺用功的啊,师兄师弟们做早课我在扫地,他们打坐我在擦桌子,他们做晚课我在扫厕所。”
梁奇也笑,“你还真别说,我那厕所扫得真干净,住持如厕都夸我好。”
左三思没有接话,他看着梁奇,从那张笑脸上看到了一丝凄苦。
“我是早产出来的,在娘胎里只呆了八个月,还克死了我那苦命的老娘。”
梁奇放下剑,席地而坐,”
老话说七活八不活,所以我生下来之后全家都没人管我。
住在附近的年轻寡妇看我可怜,给我喂了点她家养的母狗的奶,我就是这么活下来的。”
“小时候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左三思轻声说。
“还好,家里人都不怎么管我。
但我体弱,从小没少挨村里恶少的毒打。
等我长大一点能自己耕田了,我就离开了那个所谓的家,自己搭了个茅屋住。
那姓陈的寡妇还是经常给我送吃的,有时候是野菜包子,有时候是腌好的咸菜。
几年过去她脸上添了些皱纹,但还是好看得要命。”
“后来你把人家睡了?”
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左三思想要开个玩笑。
“没,还没来得及,她就死了。”
梁奇平淡地说着,脸上无悲无喜,“不知道是谁造了她和我有一腿的谣,她原来的公婆叫人把她浸了猪笼。
而那一天是她的生日,我在山上采了野花编了个花环,本来打算送给她的。
你知道么,她被绑在笼子里丢进湖水的时候我就躲在一旁的树林里看,那时我把拳头攥得太紧,指甲扎破了手掌心,血流了一身。”
“你没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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