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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告天地、宗庙、社稷。”
“此举万万不可。”
谢生平向前一步迈出,难得有些失了分寸,太子乃大统,易立不易废。
他想过许多可能性,江忠嗣当初做过的事,依着宋延巳的机敏,不可能丝毫没有察觉,他一直以为他在等,所以,无论是江沅为后还是言儿为后,与他都无太大的妨碍,毕竟他们两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所以,他怎么也想不到,宋延巳会立江沅的儿子做太子,太子一立,以后想废便不是这么容易了,而且极容易动摇江家,让其产生侥幸,“皇子年幼,现下册封太子未免过早。”
“孤如今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是帝后所出,占长占嫡。”
宋延巳食指与拇指微微摩挲,笑道,“此子为孤亲手所教,孤心甚喜之。”
江沅不露声色的看着殿内大臣你来我往,宋延巳忽然伸出手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背。
“为何不告诉我?”
江沅朱唇微启,无声道。
“回去再说。”
宋延巳趁机捏了捏她的指尖,然后继续挂着不变的微笑,抬头看戏。
宋延巳是铁了心的要立呈钰为东宫,无论怎么说,皆四两拨千斤,没办法,谁让他年近而立,却只有呈钰这么一个儿子,断然没有逼着新继位的帝王不立太子的道理。
何况,宋延巳如今能走到这一步,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凤起殿内,宋延巳早已退了冕服,套着松快的藏色长袍悠哉的饮茶,待江沅收拾妥帖,才挥手退下了内侍,殿内点着苏锲香,白雾萦绕在香炉上方。
江沅立着他坐着,半响,她才开口,“立东宫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提前告知于我?”
果然,宋延巳看着眉头微蹙的江沅,他这番动作却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他没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也直接暗示了江忠嗣,把躲而不出的他逼到不得不选的地步。
江忠嗣是个极重家族名望之人,他是太子的外祖,江家未来还极有可能是帝王的母族,没有什么比这更大的诱惑了,而这,也是宋延巳能给的最大的诚意。
选他还是谢生平,他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嘴上却道,“钰儿是我唯一的儿子,何况早些封为太子,也能让你安心。”
“让我安心?少说的冠冕堂皇。”
江沅与他对视,若是宫内没进这么多女子她就信了,如今朝中杀机四伏,进到后宫的女子也多是带着不可明的心思,如今太子一立,无非是在呈钰的身上压了更大的筹码,要知道,筹码越大人心越贪婪越急迫,而呈钰,所要面临的危险也就更多。
她又想到前几日宋延巳偶尔问她的话,笃定的怒道,“你无非是怕谢家一家独大,逼我父亲出山。”
这件事情,他若是需要父亲的帮衬,大可与她说,为何要把呈钰树成靶子!
江沅看着沉默不言,只把玩着茶盏的宋延巳,心里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压平自己的情绪,“中离,你可以先与我说的。”
“我若说了,你肯应嚒?”
宋延巳话音刚落,见江沅又要开口,眼神微微移开,“你不为自己,也要为珏儿想一想。
我在柴桑的时候便说过,我今后的所有都是他的,他若没个坚固可靠的母家,以后如何坐得稳江山?退一步说,就算他不是太子,无非是风雨来的晚一点,小一点,可终究还是要来的。”
“前朝大可放心交予我。”
江沅狐疑的看着宋延巳,就见他握了她的手放在掌心,目光如炬,“至于后宫什么样,就全看阿沅了。”
“你确定不插手?”
既然这批女子必须要入宫,那么她就不能给儿子留下任何隐患,但凡她们敢动到呈钰的头上,她定然不会放过她们,何况其中,还真有不少心黑手黑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帝王姬嫔皆如此,还是只有宋延巳的后宫这样,挑挑拣拣,没几个纯良的。
她忽然又想到张修容,这倒是个好的,只是这辈子没进来。
“绝不。”
宋延巳看着江沅逐渐释怀,又扣着她的手笑着补充道,“若是阿沅应付不过来,我倒也可以帮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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