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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吩咐幽幽传来,犹如晴天霹雳,徐鉴心在齐君疾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咬了咬嘴唇:“师父,我哪里心不静?”
林西顾薄长的眼皮掀起又落下,淡淡说道:“为师说你不静,就是不静。
????再多说一句,就再加三遍。”
徐鉴心:“……”
自小就被师父罚抄书,在这方面林西顾绝对说到做到,抄上四遍《清静经》今晚这觉是不用睡了。
徐鉴心只好忍气吞声地坐了下来,听着刻刀刻符时出难听的咯吱声,愤愤拿起笔,在纸上默着那篇早就写烂了的经文。
莫修语默默坐下来继续刻了一个新符,感觉自己身边坐了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很聪明。”
林西顾淡淡的声音在空气中飘散开,落进了齐君疾的耳廓里。
《清静经》真的能让人凝神静气,甫刚默了两行,徐鉴心就觉得自己渐入佳境,逐渐进入到了“不为外物打扰”
的状态,她想着脑子里已经烂熟了的文章段落,耳边刻符的咯吱声逐渐小了下去,她慢慢将她身边又开始抓耳挠腮唉声叹气地莫修语忘在了一边。
齐君疾坐在亭中离徐鉴心最远的位置,他看着她坐在上仙的下,凝神专注地写着被罚的经文,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珠的逡巡一抖一抖,像是林间一只小小白鹿。
林西顾则倚靠在藤垫上,依旧是那副没有骨头却风姿卓然地坐法,一动不动地翻看着手里的书,溶溶月华般倾泻而下的黑随着风吹过的痕迹在空中轻盈地飘着,沿着身体轮廓散溢开来了珍珠白的的灵气,明明是山间寻常一亭,却仿若置身九天一般。
有这一师一徒,亭中气氛宁静得几乎停滞了下来,连一直大喇喇刻符的莫修语都忍不住放轻了手脚。
这种宁静让公子疾感觉到了一丝心有灵犀的默契,眼神在不远处的师徒之间快扫过,竟感觉有一瞬间身影的重叠。
到底是长达十年的陪伴,不管当事人愿不愿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还是沉淀在了彼此的生命里。
齐君疾又看了一会,又重新拿起了刻刀。
徐鉴心在纸上停下了最后一笔,远处的翠微山顶上传来了一阵肃穆厚重的钟声,她才骤然回过神来,现这堂课的时间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官二代们跟着忍冬回南院吃饭,她起身抻了抻筋骨,想起了林西顾叫她去顾清淮那拿酒的事情。
不敢怠慢,御起乾坤扇,迎着风吹来的方向朝着竹海的方向飞去。
春意料峭,天黑的也尚早,徐鉴心落地,看着暮色四合的空中散落着几颗闪着微光的星子,听着清风徐来吹过竹海出的沙沙声,心底里无比的舒畅宽广。
顾清淮学识渊博涉猎广泛,前阵子研究了个阵法布在了他的竹屋前,徐鉴心站在远处观察了那些竹子一会,抽出扇子在几根竹子的不同竹节处敲了几敲,轻车熟路地进了顾清淮的院子。
“可惜可惜,又没困住你。”
徐鉴心顺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顾清淮躺在他竹屋的屋顶,双手成枕,两条长腿舒舒服服伸向远处,好像知道她抬头似的,向着她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下次,下次一定行。”
不知从何而来的天赋,顾清淮的各种奇门八卦在徐鉴心这就像纸,可她还是谦虚了一下。
顾清淮连他自己都不信般轻笑一声,扬声问道:“干嘛来了?”
“师父叫我来拿酒。”
徐鉴心说。
“哦。”
顾清淮坐起,一个踏步从房顶上翻了下来,示意她跟着他来,边走边笑着说:“这两天杏花酒启封,想想他也该来了。”
徐鉴心默默跟上,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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