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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你可真没留情,再关几日,我就死定了嘛!”
“那也不至于,”
沈泽川笑说,“吓唬吓唬你罢了,就为着咱们的情谊,我也不会下死手。”
“你可害苦了我!”
奚鸿轩苦笑着埋怨,“我背上看着吓人,晚些还得唤个大夫来瞧瞧。
你说你,缺那四百两,跟我直说不就成了?唉,非要绕这么一圈!”
两个人把酒言欢,一点也看不出半个时辰前的剑拔弩张。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奚鸿轩吃得差不多了,才用拭手帕抹了嘴,张开手臂瘫在椅子上,说:“你要钥匙,我也不是不肯给。
可是兰舟,熊掌鱼肉不可兼得,齐惠连还给你,我也算丢了个依靠,不能再把钥匙尽数交给你。”
沈泽川吃得不多,搁了筷子,说:“这事我也对不住你,但是二少,有些事情也不是我编纂的,你出来打听打听,就知道那魏怀古真没安好心,一点也不想捞你出来。”
“我知道他们这些人都各怀鬼胎,”
奚鸿轩擦着细汗,“但你既然能把我从刑狱搞到别处去,就说明朝廷也没怎么治我的罪,这是皇上的意思吧?”
“皇上力保你,刑狱也不能越职查办,你暂时停职归家,那考功司的差是办不了了。”
沈泽川话锋一转,“我已把你送回了家,钥匙的事情大可再谈,但我现在就要见齐惠连。”
奚鸿轩扔了拭手帕,抚着肚子笑了笑,说:“钥匙的事情,现在就得谈明白。
兰舟,你没干过买卖,不知道里边的门道,半点不比当官简单。
那钥匙呢,拿着是能调出银子,可那都是死银子,拿出来迟早会花光,不如还是搁在里边,由我继续打理生意,以钱生钱多好啊。
日后你需要多少,只管给我说个数就行了。”
他稳坐在椅子上,前头的喧杂声不知不觉已经消失了。
这堂屋门窗大开,外边笼着墨色的垂柳像是一排挤在窗口往里瞧的吊死鬼。
长夜岑寂,烛花微爆,那侍奉的仆从们也全部消失不见,仿佛只剩他们俩人。
沈泽川缓靠在椅背,说:“此一时,彼一时,出了那牢门,二少果真硬气了。”
“酒饱饭足,我惬意了,哪都不痛了。”
奚鸿轩看着沈泽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清醒着呢。
我跟你说,齐惠连和钥匙没有二选一,你只能要齐惠连。
只要你点头,我马上把人给你。”
沈泽川也不忙,袖袋里的小竹扇滑出来,他捏着上下掂量了一会儿,说:“咱们方才可不是这么谈的。”
奚鸿轩瓮声瓮气地回答:“生意场上瞬息万变嘛,适才你握着我的筹码,此刻是我握着你的筹码,商讨的事情自然也要跟着变一变。”
“我要是坚持两个都要呢?”
沈泽川笑。
“那就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奚鸿轩轻拍了拍肚子,“我奉劝你,兰舟,别做那贪心鬼,常言道知足常乐,你已经拿走了四百万,我不追究,这已经够意思了吧?”
“钱还没运到手里,就不算我已经拿到了。”
沈泽川没给他透露这四百万两分成两份由东北粮马道转运的事情,而是说,“路上也不好走,你比我更清楚。”
“押运通道我有,江青山再能耐也不能时时都盯着下边。”
奚鸿轩已然占据了上风,“我可以想法子把钱弄给你,我还是那句话,兰舟,这四百万我甘愿给你。
可你得与我说几句实话,这次坍塌、涨水、疫病三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当然不是,”
沈泽川说,“我早已与你讲过真心话,这些事情你得问薛修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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