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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叔从杜之仙床底下拖出来一只樟木箱子。
四角包银,箱盖上雕着一树丹桂。
看到丹桂雕花,穆澜又叹了口气。
扮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她也能瞧出核桃对自己的情愫。
到这那份上,她已经明白,老头儿宁肯让杜家绝嗣,一生未娶,心里定是有人了。
还是个他没办法娶回家的人。
她不由自主想起了面具师傅。
师傅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那肩宽,那背影,那嗓音怎么都不像是个女人……穆澜翻了个白眼。
师父诶,你号称江南鬼才,咋就偏喜欢上个男人呢?还是个连你病得要死了都不肯来瞧你一眼的男人!
胡思乱想中,哑叔将箱子打开了。
宽大的手掌小心地从里面捧出了一套衫裙递到了穆澜手中。
“真好看!”
穆澜惊叹地望着这套衣裙。
衣裙柔如烟罗,捧在手里轻若无物。
裙子是春天柳树初绽新叶那种像绿雾般的色泽。
褙子是迎春花最柔嫩的黄。
黄与绿极难配出上佳的色彩。
这套衣裳的两种色极柔极嫩,配在一起却有了明艳的感觉。
只看这颜色,仿佛就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就出现在眼前。
褙子的襟口用金线绣了丹桂,和老头儿那件白袍上的花形一样。
一簇簇生动活泼地怒放着,淡淡的桂香盈绕在鼻端。
仿佛是才从树上摘下来似的。
哑叔指了指她,让她换上。
“给给给……给我的?”
穆澜激动得舌头都打卷了。
天知道她多想穿裙子打扮得美美的。
及笄时母亲将她带到河边,连条素裙都没让她换,往她的道髻上插了枝钗,就算成了礼。
那枝银钗转手还被母亲收走了。
核桃及笄时母亲都给新做了件粉色碎花的裙子,羡慕死她了。
哑叔着急地比划着。
穆澜当场石化:“让我扮师父的……心上人?”
难道她想岔了?面具师傅和老头儿不是那么回事?
她仔细瞧着这条裙子,嘀咕道:“不会是师父自己绣的吧?”
哑叔居然点了点头。
她这个师父是拿得了笔,也捏得了针。
穆澜今天都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
且看一个霉运延续二十四年的青年,突破自我,快乐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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