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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上下翻看,形制真的很漂亮,玉也很通透,我稍微侧侧身给何瑜让出一块地方,他也蹲下来去看了一眼我手里的玉。
“老物件儿了,不知道从哪儿刨出来的,你真喜欢啊,那等会儿看你哥我给你最低价拿下。”
何瑜蹲在一旁边撸袖子边说,看上去仿佛要大干一场。
虽说这形制我是真喜欢,但我们毕竟不是真来杀价淘货的,所以我赶紧用手肘戳了他一下,对那光头说:“是挺漂亮的,你给个价让我先掂量掂量。”
光头嘿嘿一笑,冲我伸出一个“八”
的手势:“最低价了,不跟您开玩笑,这可是好东西,这整个村绝对再瞧不见比我这玉更好的了。”
“你这价也太高了点儿,东西好是好,但你看这颜色,都泡水泡的有点泛黄了,咱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要不是这形制我这兄弟成心喜欢,我俩就走了,你再问问清楚再开价。”
何瑜接着他的话就反驳道。
“那不行,不能再低了,低了我亏本。”
光头摆摆手。
我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老板,我成心想买的,你别觉得我们是外乡人就宰,实话说,我俩本来到这儿不是淘货的,是来找熟人的,你这里就不能开个友情价吗?”
那光头一听我这么说,突然就有了兴致,问我:“哟?实不相瞒,这市场里就没有我不认得的人,你们要找谁?要是你们真心想买,我能给你们降二百块。”
“钱串儿,”
何瑜知道我要干什么,就直接叫了在乔三贵手底下干活那人的诨名,那人以前接的是不干净的活,他这是要试探这老板的态度,“叫钱串儿,你认识不?”
那老板听到名字的下一刻眼神果然变了,而且是毫不掩饰的,何瑜的声音不算小,他声音一出,我顿时觉察到周围的气氛好像变得不太对了,本来很嘈杂的环境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尽管依旧有人在讲价,但比刚才静了不止一丁点儿。
这地方有问题。
我脑子里瞬间蹦出来这句话,于是身体立刻做出反应,放下手里握着的鲁班锁站起身,心说别是这个钱串儿在这里干了什么不好的事,临时跑路了?这群人找不到他,我俩正好撞到枪口上,啧,没这么倒霉吧?
光头冷笑一声,拿出一根烟叼上:“你们认识钱串儿,你们跟他什么干系?”
听他这语气,我心里加重了对这种可能性的肯定,说不定这姓钱的真在这儿干了什么遭天谴的事情。
何瑜的手已经在往后腰的腰带上摸了,过来之前他死活都要去买把菜刀,我说咱是找人不是抢钱,他不听,最后还是买了两把小匕首卡在皮带上用外套遮了个严实。
我咽了口唾沫,心说倒霉催的,一会儿说不定还真能派上用场。
见我俩不说话,光头一下子就把头上的鸭舌帽扯下来甩在了摊子上,眼神也骤然间变得无比凶狠,这不是在街上跟人吵大架的那种凶狠,而是仿佛随时能把人撕碎的真狠。
我有时候很奇怪,一个平日里看上去和和气气的人怎么气场会忽然变得那么骇人,这个光头这样,我四哥这样,田雨青这样,路阿爻偶尔也会这样。
“说话,你们找他来干嘛的?”
光头夹住烟,往地上啐了一口。
这话刚出我余光就瞥见周边摊子上的人开始纷纷从马扎上站起来,这些人一个个怒瞪着我们,搞得好像我俩掘了他们祖坟一样,没看还好,这眼睛扫一圈至少得有几十个,这要是真打起来,不死也得搞残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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