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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得知太平公主并临淄王妻儿仍然在监苑内,便提出前往一见。
当李光顺来到这处闲苑时,太平公主只是颓坐堂内,僵硬的脸庞已经做不出什么样的表情,无神的两眼望着缓步行入的同王,语调干涩道:“我不知、不知临淄王他”
“此言此日已经听过两遭,前是北海王,供其饱餐后已经了断”
李光顺站在门堂处也并不行入,如此回答后见太平公主眼露恐惧之色,便又说道:“但我不会杀害姑母,并不是杀性有折,只是不想妹婿恨我,连累幼娘夫妇失和。
想三郎心意同我,待他归京之后,姑母若作恳求,或仍有生数未定”
说完这话后,李光顺便留下脸上希冀与绝望交杂的太平公主,直往别厢行去,几声短促哭号之后,此处闲苑便又变得鸦雀无声。
因为京中发生闹乱,圣驾较预计行程更早数日便返回了京畿,留守诸众自然悉赴灞上迎驾,自李昭德、王方庆以降诸留守臣员,俱跪列辇前,沉声说道:“圣人授臣等留守帝宅,却逆乱横生,臣等失职、臣等有罪,恭待圣裁!”
皇辇上,圣人缓步行下,环顾迎驾诸众,最终视线落在了队伍中扶送的太皇太后灵柩,先是长声一叹,然后便转过身来,依次扶起众人,继而说道:“我君臣受业既非太平,凡历劫难,愈行俞强。
天意唐兴,违此俱死!
松柏向阳、杂蔓趋阴,物性如此,虽教化功亦未逮!
若天下哗乱、群众弃我,是朕惭德失道,有负苍生!
但今二三跳梁,无碍大势,更见卿等临危不乱,百姓乐安卫道,何罪之有?
自今以后,唯居安思危、警钟长鸣,倍施教化、用术有度。
朕志力未疲,卿等有失兴治之愿?”
“臣等知耻奋勇,必匡扶兴治,不负君上、不负苍生!”
听到驾前众人呼应声,李潼抚掌大笑,抬手指向京城:“道在脚下,何惧阻远,狂当补天之志,俯拾匡卫之石,皇业雄大,与世共勉,且行!”
归京之后,李潼也来不及再作什么感慨,先将乱后人事布置翻阅一番,然后便又开始处理一些需要他做裁断的人事,不知不觉,便已忙碌到了夜深时分。
虽然事务杂多,但也都脉络清晰,倒也无需耗费太大的心力权衡。
李昭德等留守诸众已经将许多先期事情有所定案,各类涉案人员俱遭拘拿,只待勾决。
甚至就连临淄王等兄弟废爵加惩、故相王墓迁离乾陵,凡所计议,只需圣人批准即行。
其间侍者乐高几番出入,但见圣人伏案忙碌,便又悄悄退出。
一直等到案头奏章批阅完毕,李潼才垂眼望向正待缩头的乐高,沉声问道:“什么事?”
“大长公主呕血哭诉,只求圣人往见”
眼见圣人询问,乐高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李潼听到这话后便默然片刻,过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说道:“那便去见上一面。”
太平公主已经被转监在万寿宫内,当李潼来到万寿宫时,便见内外甲员伫立、戒备森严。
这一系列的布置只针对太平公主一人,因为太皇太后灵柩暂停太庙,只待卜吉而后发往乾陵。
李潼观此阵仗,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郭达并杨思勖便如哼哈二将一般入前要拱卫圣人行入。
“此遭虽然定乱迅猛,但大长公主既涉此中,不当无害视之。”
郭达低头避开圣人有些不悦的眼神,只是闷声说道。
李潼闻言后又是一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行入万寿宫中。
待到行入别殿太平公主拘押之处,眼见到太平公主只是横卧地上,脸色惨淡如纸,嘴角尚有血渍沁留,眉头不免又是一皱,正待转头斥问宫奴,地上的太平公主却动了一动。
“是圣人来了圣人真的来了?”
太平公主已经颇为虚弱,借着新添的宫灯辨认出站在屏风一侧的圣人,憔悴的脸色略作振奋,然后便要爬起身来。
李潼前行一步,想要弯腰搀扶,身后杨思勖抬手暗扯了一下圣人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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