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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侬给她垫了垫靠枕,幼幼从床上坐起身。
袁千金一进门就东张西望,直至坐到绣墩上,尚有些没回过神,嘴里啧啧称赞:“哎呀,亲王府就是不一样,好生气派,连这屋里都烧得暖暖的,哪怕穿夏衣都不觉得冷了。”
幼幼抿嘴儿一笑:“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呢,谁当你是侯府千金。”
说起来,袁千金虽是嫡出,但翊廉侯府从祖父一脉便开始没落,吃穿用度跟瑜亲王府自是没法相较的。
听她调侃,袁千金脖子一扬,拉住任氏的手:“得得得,咱们走吧,你瞧她精神头好得很。”
幼幼佯作着急:“别介,我正无聊,能有说说话的,可是求之不得呢。”
袁千金只好在她一番“挽留”
下,重新坐下来,彼此一对上眼,又忍不住咯咯发笑。
“你说,淑琳都定亲了,如今可就差你了。”
幼幼一副催嫁婆婆的语气。
袁千金不服:“谁说的,这不还有一个呢吗。”
用下巴点点任氏。
幼幼道:“人家明年才十四,十四十五这个年纪出嫁都不晚,哪像你,都快十七了。”
袁千金可是一点都不在意,反倒笑呵呵的:“那我也不急,我就要等到十八岁当个老姑娘再嫁人。”
幼幼颇不理解,任氏在一旁细声细语:“她这是心里还想着庆延侯世子哪。”
幼幼这才想起来:“提到庆延侯世子,我记得原先不是已经定亲了吗,后来似乎是女方家闹出点事,庆延侯怕坏名声,便退了亲。”
“对呀对呀。”
袁千金眼睛亮闪闪的,跟镶嵌着无数水晶似的,险些晃了人眼。
幼幼明白她的意思,一叹气:“我说你啊,心头里虽然一直念着人家,但庆延侯世子又哪里晓得,到头来,耽搁的还不是自己。”
袁千金先前满怀希冀,经她一说,立即变得愁眉苦脸:“我知道啊,所以我也犯愁呢。”
眼珠子溜溜一转,突然兴奋道,“那这样呢?我都派人打听好了,三日后他要前往云珑观拜访马大儒,除了车夫,身边就只带两名随从,我若借此机会跟他见上一面,表明心意呢?”
“你、你真敢想……”
不止任氏倒吸口冷气,幼幼亦脸色一变,“万万不可,此事你一旦做了,就是毁清誉的事,如果庆延侯世子愿替你隐瞒还好,若被他当为笑话日后宣扬出去,可就是你一辈子的事了。
袁千金哀然叹息:“我不过随口一提罢了,只是心里总咽不下这口气,我喜欢他这么久了,可他没准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别人我也不想嫁,与其如此,倒不如孤注一掷,没准、没准还有些希望,否则我这一辈子,才真叫糟蹋了。”
幼幼心房若被戳中一刀,脸色有点苍白。
以前,她何曾不是这样,那么用心的喜欢一个人,一心一意想要嫁他为妻。
当时,她是用了多么大的勇气,去告诉他,瑾成哥哥,我喜欢你好久了,真的好久了,从小时候开始,一直都是。
然而换来的答案,唯有伤心与绝望。
她明白袁千金的心境,一心追逐心爱的人,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要紧,也许,袁千金尚有一丝希望,而她,已经彻彻底底无回头之路了。
“唉,你发什么愣?”
袁千金摇晃下她的手臂,“不提我了,张初惠比起我,现在可是惨多了。”
幼幼一愣,接着反应:“她都嫁人了,有什么惨的?”
“你也不瞧瞧她嫁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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