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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拍了拍身上,表示一无所有。
“一进窑子街,咱就发现你小子不地道,但没想到,你竟敢欺到老娘头上来。
黑柱子,你们看着办吧。”
夏婆说罢,抬腿就要走人,白浪慌忙把她喊住,说道:“大娘请留步,大爷我有件东西给你看。”
白浪说着撩起夏布长衫,从腰间摘下一块小木牌递给夏婆,不无傲气地说:“你看看我是谁。”
夏婆接过这块长三寸宽一寸被漆得红彤彤的木牌,她虽不识字,但认得这是“衙门人”
通常用的腰牌。
便把木牌递给略识几个字的黑柱子。
黑柱子就着头顶上灯笼的光亮,磕磕巴巴念道:
五城兵马司崇文门内苏州胡同巡警铺
“啊,你是巡警铺的,”
夏婆紧绷的脸色顿时松弛了一些,她很内行地对黑柱子说,“你再念念腰牌的反面。”
黑柱子瞄了白浪一眼,又一字一顿念道:“刘金贵。”
“你叫刘金贵?”
夏婆问。
“本大爷正是。”
夏婆咧嘴一笑,以一种见过大世面的口吻说道:
“咱这窑子街的地盘,就归苏州胡同巡警铺管辖,这铺里的十几位兵爷,还有管事的档头蒋爷,没有谁咱不认识,可咱就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位刘爷。”
“我是新来的。”
“新来的,可是蒋爷没交代呀。”
“蒋爷是咱的头儿,咱上这里来,是他点头答应了的。”
“既是如此,蒋爷总得有话给你。”
“蒋爷说了,要咱玩得尽兴。
这是咱巡警铺管的地头儿,有什么事担待得起。”
夏婆听了这话,讪讪一笑,随之脸色就冷了。
须知这位夏婆是窑子街上的一只母老虎,同苏州胡同巡警铺的管事档头蒋二旺关系非同一般。
这蒋二旺世袭军籍,在苏州胡同巡警铺干了差不多二十年,夏婆年轻时就是他的相好。
正是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夏婆才有恃无恐,成了窑子街上一粒咬不烂嚼不碎的“铜豌豆”
,崇文门一带喜欢惹是生非的泼皮恶少,也没有哪个敢到她开的“街头香”
来撞太岁。
而且,蒋二旺本人也约束部属,不准他们到“街头香”
来占便宜。
这些年来,除了夏婆请客之外,巡警铺军卒是断不会到“街头香”
来揾食的。
可是眼下这位自称叫刘金贵的巡警居然敢犯忌,夏婆断定其中有诈。
所以,待白浪话头一落,夏婆就朝黑柱子使了一个眼色,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柱子两人朝前一扑,顿时把白浪掀翻在地,取来一根麻绳,三下两下把他双手反剪捆了。
白浪鸭子死了嘴硬,兀自在地上抖狠:“日你妈,你们想造反了!”
挨了骂的黑柱子来了火气,朝白浪的屁股猛踢了几脚,白浪杀猪似的嚎叫。
夏婆这时已坐到木椅上,眯眼看着地上乱滚的白浪,又说道:“褪下他的裤子。”
黑柱子领命做了,白浪露出了白生生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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