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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瞧瞧这老游,”
徐爵手指着游七,眼看着郝一标,嬉皮笑脸地说,“把天底下最苦的事儿,却当成了神仙日子。
夜夜笙歌有什么好,那一夜,你给妙蕙开包,累不累?咱在隔壁,听得那个小道姑杀人似的号叫,就知道你老游使了多大的劲儿,一夜下来,底气都掏空了,腰不弯才怪呢!
老郝,今儿晚上,你弄点什么给老游滋补滋补?”
徐爵一向好捉弄人,他看准了游七是个好捏的柿子,因此一见面就拿他开涮。
游七肚子里的馊主意虽然不少,但天生一条呆舌头,打嘴巴官司不是徐爵的对手。
受了徐爵这一顿嘲弄,除了摇头傻笑也别无他法,亏得郝一标出面解围,换了话题说道:
“游老兄,斗蟋蟀的活儿,玩过没有?”
“小时候玩过。”
“来京城以后呢?”
“没有,”
游七摇摇头,“这秋魁府的大名,我是早就听说了,今儿还是第一次进来。”
“这门道儿里,也有大学问。”
郝一标说着,便以行家的口气,大侃了一通蟋蟀经。
游七本无心绪,又怕他们笑话他“老土”
,只得装出饶有兴趣的样子。
待郝一标话音一落,他便问道:
“听说玩蟋蟀的一套行头也大有讲究,仅一个蟋蟀盆子,便宜的三两个铜板,贵的,就得好几两银子。”
“好几两银子,”
郝一标哈哈大笑,“游老兄,改天我请你到寒舍,看看我收藏的十几只宣德窑的蟋蟀盆子,最贵的,值二百两银子。”
“我的天,”
游七惊得一伸舌头,“这纯是抬起来的,就是金盆子,也不值这个价。”
“我收藏的最好的宣德窑蟋蟀盆子,产自苏州,”
说到这里,郝一标把脑壳一拍,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瞅着游七说,“提到苏州,愚弟有件事,想请游七兄帮忙。”
“什么事?”
游七问。
“事情倒不大,只要游老兄肯帮这个忙,就易如反掌。”
“啊,这么简单。”
游七摸了摸脸上的朱砂痣,眯眼儿笑着,等候下文。
郝一标斟酌着说:“眼看就要换季,咱从杭州、苏州等处置办了一些衣料,拟运来京师,想请游老兄帮忙弄三条船,杭州两条,苏州一条。”
“让我弄船?”
游七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郝老兄,你这是开的啥玩笑,我上哪儿弄船去?”
“老游,郝老弟既开了口,就知道你一定弄得到这三条船。”
徐爵插话道。
“我上哪儿去弄?”
“找你家老爷,首辅大人。”
“找他?”
游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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