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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不疾不徐,缓缓说着,“老先生要想清楚,太医院是医,您也是医。
然而,这医和医可不一样。
到时,定是查不到太医院头上,至于你们,就未必了......”
崔礼礼取下腰间的玉环,交给他:“您不愿南下,我也不逼迫。
若有万一之时,可到京城崔家来找我。”
李大夫将玉环贴身放好,认认真真地写了一个方子,又将药箱中备好的药递给了她:“这些药是早上出城时就备下的,这是金疮药,这些益气补血的,姑娘路上吃着没有坏处。
到了京城再按方子抓药,调养一阵子,应该会好。”
“回城路途遥远,我让拾叶送您到城门吧。”
杀了这么多木速蛮人,若被发现,最危险的还是崔礼礼。
拾叶担心她再遇危险,有些不愿意离开:“姑娘,不如让车夫送回去,奴可以驱车南行。
万一有人追来,只怕多出事端。”
又担心她不同意:“夫人遣奴来之前,就叮嘱说,一定要在中秋前将您带回京。”
崔礼礼允了此事,拜别李大夫,一路南下。
拾叶坐在前面赶马。
崔礼礼因中毒好几日,身子终归虚弱,很快就缩在马车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梦。
连马车停下来,她也不曾醒来。
月光如水,秋夜露重。
拾叶感受不到她的气息,心头一慌,掀开帘子,看见她像只猫儿似地蜷缩着,一点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他半个身子探进车里,却又不敢过于靠近,只得远远地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她鼻下。
有气。
只是有些微弱。
他舒了一口气。
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本应盖在身上的裘毯已经滑落在地。
他的手指勾起裘毯,想要抛过去,可又怕惊醒了她。
指腹搓了搓裘毯的白狐皮毛,光滑又柔顺。
他站起来,弓着身子钻进马车,将裘毯轻轻覆在她身上,手背贴了贴她的手背,细细腻腻的皮肤,凉得惊人。
他隔着衣袖,捏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也放进裘毯底下,又仔细掖了掖。
刚准备退出去,崔礼礼醒了。
长长的睫毛抖了抖,迷蒙地看着他:“到哪儿了?”
他道:“刚出樊城界,进入了广平县。”
看着崔礼礼清醒了些,他连忙退出车厢,又慌慌地解释起来:“方才听不见姑娘的气息,又看见毯子落在地上......”
崔礼礼拢了拢裘毯:“无妨的。
我又不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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