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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夫吃惊地看着墨鲤,随后想到对方年纪轻轻就一手好医术,平日里不是上山采药就是出门看诊,不像自己这么悠闲,加上竹山县的消息又闭塞,墨鲤可能真的不知道这个大消息。
何大夫凑近了些,悄声说:“平州府传来的消息,说是南边的山里发现了一座金矿,当地的豪强世族偷偷隐瞒下来,私自开挖。
今年秋天,事情败露了,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啊!
那家的家主把开矿的奴仆全部杀了,填埋了山里的一切痕迹,铁了心不认账,可是当天夜里就有人看到山里有红光,后来又说闹鬼,这事越传越凶。
老话说得好,雪要是下得太大,那是有冤屈!”
墨鲤听到开矿二字,心中咯噔一跳。
然后他又觉得没有那么巧,不可能每座山都有龙脉——鸡毛山有,鸡冠山就没有,不是吗?
“先不说这个,我这番前来,还有一件事要办。”
墨鲤压下追问平州矿山之事的念头,因为时间不多了。
虽然他用了轻功赶路,但是小河镇距离麻县县城并不算远,刘常等人很快就要抵达县城了。
“哦?墨大夫有什么事,老夫能帮得上一定……”
“不是,在下其实是来帮何大夫的。”
墨鲤省略了薛娘子与刘常恩怨过往,只说他路过小河镇,看到一个六品武官,从一栋宅邸被人抬着出来。
“我恰好站得近,看得真真切切,那人胸口受了一次撞击,原本只是伤及内腑,需要好好修养。
可是他受伤后怒急攻心,犹如火上浇油,一发不可收拾。”
何大夫听了脸色发白,他就是麻县医术最好的大夫,而一个随时可能没命的六品官,马上就要找上门了!
墨鲤叹了口气,其实在麻县这个地界,就算何大夫治不好刘常,也不会有事,但是薛娘子不认识何大夫,并不知道何大夫早年曾经遭遇过一次劫难——何大夫给一位老夫人治病,然而对方病入膏肓无药可治,那官员大怒,直接把所有来看过诊的大夫关进了牢里。
好不容易逃了一命的何大夫,从此对快死的官府家眷、官府中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何大夫无需惊惶,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墨鲤看着何大夫,暗示道,“心脉受损,也还能再挨一日两日,开了药方,告诉病患不可动怒也就是了。”
何大夫定了定神,还是心慌。
墨鲤顺势道:“如果何大夫不嫌弃,我愿暂时充作药铺的大夫。”
何大夫大喜,随后他茫然地看着墨鲤从行囊里找了块青黛,在脸上涂涂画画。
“这是?”
“小河镇一面之缘,若是被认出,扯将起来,反而麻烦。”
墨鲤给自己加粗了眉毛,又找了一些黑色药粉,加入面脂之中给脸糊了一层,肤色立刻变得粗糙微黑。
他找何大夫要了一件厚实的棉袄穿在身上,还在腰腹处填了几块布巾,站起时身姿改变,微微驼背,转眼间就似变了个模样。
何大夫看得目瞪口呆,连声问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微末伎俩,怎么谈得上是易容术。”
墨鲤又拿了何大夫的一顶狼皮帽戴上,冬天本来穿得就多,如果刻意低着头,迎面走都不一定看清对方的长相。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大夫呢?这里的大夫呢?快出来!”
“……这么快?”
何大夫倒吸一口冷气,他一咬牙,出去了。
兵丁们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顶轿子,现在扶着人进了门,刘常面色如金纸,嘴角还挂着血丝,一副濒死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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