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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时候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使人困倦。
车窗的边角上凝起白雾,从视觉上给人带来温暖的感觉。
就好像冬日坐在炉火边上,窗子上是白雾,窗外是瑟缩的人群,而自己在劈啪作响的柴火燃烧声里昏昏欲睡。
刘云感到很满足。
她在满足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出这种冬日围炉的清净又暖和的景象。
就连木柴的气味都会扑到鼻端,脸颊也红红地,就像烤了火。
她想要对泉源分享这种喜悦,可泉源已经睡着了。
但那并不要紧。
泉源在她的身边睡着,这件事情本身也很让她开怀。
想一想,这其实是件挺奇妙的事情。
一个人因为待在另外一个人身边就觉得幸福满足,这是为什么呢?
就好像她是赏心悦目的风景。
但是一个生着病的人,脸面上只有憔悴和疲惫,又怎么可能赏心悦目呢?
这个早晨,这条道路,车子行人都非常稀少,刘云得以不时地转头朝泉源的方向看上一眼。
并不是有意地想再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而是每次回过神都发现自己在看她。
她不爱钻牛角尖,想不明白的事情就绝不会再去想第二遍。
但是这一整个夜晚与清晨她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因为这种感觉实在美好满溢,让她也有点害怕这种情感突然终止。
喜欢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这样的事情是自己完全无法控制的。
就好像此时此刻睡着的泉源,她系着安全带坐得端正笔直,只把头微微侧开靠在车子上,神情和姿态绝不惹人怜惜、也绝不讨人喜欢,但刘云看着这样的泉源就是觉得心里一片柔软。
她想到如果是刘晓晓坐在这里的话一定早就把座位放平,舒服地枕着靠垫呼呼大睡。
一定还要仰着头,张着嘴,因为姿势不太舒服而哼哼唧唧地打个呼噜说点儿梦话,同时流下一大片口水。
刘云再把泉源的脸带入到那样的场景里,顿时忍俊不禁。
她的笑声虽然很轻,但还是把泉源吵醒了。
泉源一向睡眠很浅。
睡眠浅的人心思重、顾虑多,其实泉源很难在陌生人与陌生环境面前睡着,她总是会警觉地紧绷神经,所以即使因为生病实在状态不好,但在刘云身边睡着也算是一件奇迹了。
她清醒得也很短暂。
轻微地嗯了一声,带着感冒未愈的鼻音,然后睁开深黑色的眼睛看向刘云。
迷茫了几秒钟,问道:“到了吗?”
“没有,还有一会儿。”
刘云看她一眼,然后转头看着道路,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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