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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莫邪的剑尖刚刚刺入凌卿语的外衣时,斜刺里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徒手握白刃,死死卡住了莫邪的剑锋,还用力将那寒气森森的剑锋往外挪了两寸,手中的血顺着剑锋滑落,继而坠在那地板上响起那滴水穿石之声,寂静了满堂哗然。
莫邪抬头,看到仲孙离默紧蹙的眉头,心内也是一惊,还好他的脸色速来冷硬倒也没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只是默默收了剑,退回到少阳君身后,仲孙离默将受伤的手不动声色的藏进袖子里,淡然回身望向少阳君,眼眸里已凝聚起一丝杀意。
“公子离默,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少阳君阴阳怪气的出声,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杀了凌六郎令凌家声名扫地,这仲孙离默偏偏横插一杠子,真是讨厌。
那厢凌卿语惊魂未定,待反应过来忙拍拍胸口,给自己压压惊,望向被家将围住的那人更是愤恨,故意起身作揖道:“参见太子殿下,既然来了又何必如此遮掩,这风月之所,何需忌讳。”
此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那个躲在人后的人,不时有人窃窃私语,方才在纱笠掀起的一瞬其实大家都看到了,确是太子无疑,只是太子月余前才杀了陈家二郎自书罪己诏被大王罚了在重华台思过,今日便又出来寻欢,委实太过嚣张,在场的贵族公卿子弟多有不忿,对太子心寒更甚。
少阳君见事情败露,心内惶恐,恨不得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干净,都是那凌家六郎,可恨的凌家!
“少阳君,这倾城雅舍可是吃酒玩乐的地方,不是你晋阳王府上,上回你已经同太子在这里闯了大祸,闹出了两条人命,这事情还未过去月余,怎么着,又想血溅这倾城雅舍?我是治不了你,只是三王叔公就在后头风雅姑娘的房里,我要不要去请一请他老人家?“仲孙离默适时的开口,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清晰,连带这前账旧事也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把太子的名声毁得越发彻底。
而那少阳君一听三王叔公,没得抖了抖,三王叔公执掌王族宗典,若是犯到他手里估计连娘都保不了他,要是被罚禁足誊抄祖宗法典,只怕是生不如死,只得作罢!
而太子听到三王叔公也是掉头就跑,哪里还敢计较,少阳君也只得追着太子灰头土脸的跑了。
“你,你的手……”
凌卿语见他们如此狼狈逃走心中略微畅快了些,方才看到仲孙离默徒手接白刃,心都漏跳了一拍,不由感叹他又何苦如此,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仲孙离默不在意的看了看,轻轻摇了摇头,“无妨,过几天便好了,下次别那么傻愣着不动,记得躲闪,若伤着了可怎么办?瞧你把你家墨玉都吓傻啦。”
墨玉方才被吓得三魂七魄俱失,此时才回过神,从上到下,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了凌卿语,确认自己宫主安然无恙丝毫未受损才松了口气,素来冷情冷性的墨玉头一次湿了眼眶,下跪道:“墨玉保护宫主不力,请宫主责罚。”
凌卿语忙拉了她起来,“说什么呢,从小到大你不知道保护我多少回,今次是我自个儿不反应不及,你不用内疚。”
而朱雀见仲孙离默受了伤,早就从二楼飞奔下来,心疼的想拉住仲孙离默的手为他包扎伤口,朱雀的手尚未触碰到,只见仲孙离默一拂袖,冷冷道:“朱雀,这里出那么大的事,你一不禀报,二不相阻,你这掌事真是做得越发好了。”
“爷请赎罪,这少阳君爷是吩咐过的,所以我以为……”
朱雀见仲孙离默似动了气,忙弯腰福身请罪。
仲孙离默的神色稍缓,他确是吩咐过若是太子跟少阳君闹场子,不必阻拦,由得他们去闹,闹得越大越好,朱雀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这么一想声音便放柔了,亲自扶了她起来,“罢了,是我的不是,不过下次仍是要报与我知晓的,明日我便出城了,先前与你说的事情,莫要忘记且去妥善办了。”
“是,爷。
“朱雀心内微颤,想到即将离开仲孙离默去服侍别的男人,不胜凄惶,一双带雾的眸子水气氤氲,让人看得怜意大起。
偏偏仲孙离默无动于衷,朱雀再次伸手握住仲孙离默的手,这次他没有躲,由得朱雀细细将他手上的伤处理妥当包扎好。
朱雀这才放下了方才惶恐的心思,这便够了,爷极少让女子碰触身子,只有她可以。
爷的心里约莫是有点喜欢她的吧,不然也不会待她如此不同,她心甘情愿的为他牺牲。
而且爷说过,只要她能助他成事,以后他会善待她的,会收了她做庶妻。
朱雀心满意足的看向仲孙离默,她就知道爷还是心疼她的,不然也不会自己让步认错了,不禁有些得意炫耀得看向凌卿语,却发现对方根本无暇他顾,正攒眉思索着什么,不由就有些气恼,爷为她受了伤,怎的都不闻不问,但这主楼里不方便发作,便冷冷道:“凌公子,此处需要稍待整理,还请移步前往后花厅。”
“不用了,我带她去小瀛洲,剩下的事你劳心些善后。”
仲孙离默用没受伤的手拉起了凌卿语,提步就走,忽而又想起什么道:“往后凌公子上小瀛洲,若是带着青檀墨玉那两个丫头便毋需阻拦了。”
朱雀看着仲孙离默扣住凌卿语的手只觉得如遭雷击,只觉得要失去什么了。
听到居然连墨玉都可以上小瀛洲,更是银牙暗咬,连她的贴身侍婢都不得靠近小瀛洲,凭什么一个外人还能带着丫头堂而皇之的上去,但是爷发话了却不得不低头应是。
凌卿语还在思考着什么,等回神人已经在小船上,墨玉划着船往湖中央的一个小洲行去,仲孙离默靠在船舷悠哉悠哉的盯着她看,“哎,我问你少阳君说我没几天好日子过了,是什么意思?”
凌卿语方才见朱雀为仲孙离默包扎伤口,也便不去凑热闹,便开始细细思量起方才少阳君信心满满的话,总觉得有古怪,遂将这几个月的事情都过了一遍,觉得应该没有犯什么致命错误,除了东郊马场的事尚待周旋,那晋阳夫人凭什么这么肯定可以置凌家于死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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