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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请皇上收回成命!”
文官这一席话,道出了多少朝臣心中不敢言之语。
他们谁人不知文官字字在理,句句实情,可皇帝性子如此,谁又愿意赌项上人头将这么一番话给说出来。
此刻,终得有勇之人道出,不少朝臣对他亦改观了些许,甚至对他是颇为赏识。
可此时,他们却不敢多看文官一眼,只心怀希冀,望皇帝真能因他一语而收回成命。
皇帝微微直起身子,一双如鹰隼的眸子紧盯着年轻文官。
“照爱卿如此说来,你似乎比朕更适合坐这龙椅啊。”
他摸了摸椅柄,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来,“这龙椅,要不换你来坐?”
文官大惊失色,慌忙跪下,背脊皆是凉意。
“臣丶臣不是这个意思啊皇上!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忠君之事。
臣从未有异心,只愿皇上所统治的江山永固,天下升平!”
“是么?”
皇帝站起身来,一步步走下台阶,站在群臣面前。
“朕,并不认为加重那么一丁点的税赋就会让我大盛子民做出这等事来。
爱卿方才说的那些事,难道现下并没有在民间发生么?这与朕加重税赋有何干系?!”
“国库空虚已久,现下朕欲立新后,所用之物必是珍品,可国库空虚如此,朕要加重赋税填充国库,有何不可?!”
皇帝已然决定下月除夕宫宴便当众颁发立后圣旨,他要以最好的聘礼将媃儿给娶过来,让她风风光光地站在自己身边,享尽这世间的一切荣华。
“新后亦既是百姓们的国母,他们为国母出点绵薄之力,这不应该么!”
文官不可置信地抬眼,眸中略有一分呆滞。
他难以相信眼前这般男子竟是一国天子,那所谓的皇帝竟一丁点都不了解民间究竟是何生活,皇帝日日在宫中所用珍馐丶美酒,每一样所用之物皆出自百姓。
他日日奢靡,可想过现下大盛百姓过的是何日子?
文官入仕不久,寒窗苦读考上功名才有了今日站在此地的文官一职。
他贫寒,家住长街上。
日日出门都皆可听见百姓叫苦连天,百姓可以为了一碗稀粥而大打出手,街上乞讨的孩子尤为多,他们一个个都是被家里赶出以乞讨维生,更有狠心的父母将尚未及笄的女儿卖入青楼,只为了那一袋掺了沙的白米。
官途黑暗,皇帝征收一成赋税,底下的贪官们就会向百姓们收取三成赋税。
若再加重赋税,便是让百姓们都去死。
文官浑身皆颤,耳畔好似又响起了那些个百姓跪倒在他面前,祈求他给一点吃食的凄惨哀嚎。
他咬牙,看向远在前方的天子,心底生出一股决然来。
他站起,目露毅然,“皇上出过宫闱吗?”
皇帝见那人忽而站起,正欲拂袖降罪,便又听他道:“皇上若出过这宫闱,便会知晓,加重赋税究竟有多荒唐!”
文官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想将心中所言尽数道出,“你是皇帝,不用征战四方,只需龙御宫中。
怎会知晓这金樽玉瓦的宫墙外,百姓过的是何等生活!
皇上可知,你的一顿御膳,二十道菜足以普通百姓一家吃上一旬!
如此这般,皇上还欲增加税赋,这是在逼着百姓去死么!”
“放肆!”
皇帝怒喝一声,额角青筋忽隐忽现,脸色难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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