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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锐声又叫。
“你慌什么……你慌什么?”
那“老者”
也提高了声调。
“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官大娘又问。
两种不同的声音都是从官大娘嘴里发出的,这种情形,等于是她一人分饰两角,体内竟然是藏着两个灵魂,正在同时发声。
我想到唐晚说过“爷爷体内藏着两个灵魂”
那句话,立刻低头望向爷爷。
爷爷保持着僵硬平躺的姿势,似乎对外界的一切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你竟不知我是何人?”
那“老者”
恽声喝问。
他说出那样的话殊为可笑,仿佛是某个著名人物面对着懵懂无知的群众,因别人没有认出他并表现出足够的尊敬而发怒。
官大娘向后一退,双手一分,将那布包打开。
她的动作十分麻利,布包一开,立刻探手取出一把香来夹在腋下,随即第二次探手入包,应该是去拿打火机点香。
可惜的是,她急切间竟然找不到打火机,连掏了四五把,都没能取出打火机来。
“日本鬼子都到了黄河边了,你们还都无动于衷,伸着脖子等人家下刀。
济南城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出了多少英雄豪杰,为什么偏偏到了今日国运衰微之时,所有人都做了缩头乌龟?我这一去,风萧萧兮临易水,根本就没打算回来——拿酒来,拿酒来!
我跟儿郎们痛饮作别,哈哈哈哈哈哈……”
那“老者”
豪气万丈地纵声大笑。
可以想象,当他说完那些话,必定是做一个双臂上扬,仰面大笑的收尾动作。
那是英雄人物即将上演孤注一掷的绝地之战前必然安排的桥段,自古至今,华夏大地上已经有无数前辈重复过。
果然,官大娘的双臂突然举起,双拳紧攥,在空中有力地挥舞着。
如此一来,她腋下的香和手中的布包双双落地。
“帮……我,点……点……点香!”
官大娘的脸胀得通红,身体不停地扭动,像是在摆脱体内那“老者”
的禁锢。
我没有丝毫的愣怔,抛开凳子,右手在病尾上一撑,由病床上方跃过去,俯身抄起布包,翻转过来连抖了两下,包里的东西便全都倒在床上。
原来,那打火机被卷在一大把烧纸夹缝里,怪不得官大娘摸不着它。
嚓的一声,我点亮了打火机,另一只手抄起一把香。
点燃整把香大概需要五秒钟的时间,当打火机的火舌舔在香的底部时,我才喘了口气,抬眼看着官大娘。
曲水亭街的老邻居们口口相传,官大娘的“叫魂”
和“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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