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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
鸣山听着这满口污言秽语,气得脸色通红要立刻冲上去,却被自己公子抬手拦住,他这才瞥见公子神色清冷从容,好像并没有半点怒意,他只好按捺住心中怒火,继续跟在后面慢慢走。
过了转角,谢珩已经可以看见牢中情景了。
沈青是渝州几大山头的匪首,身份之重,名声之响,自然是被单独关在最里间的重犯号牢房里,门口狱卒守卫也较其他牢房更森严。
那一袭青衣,在昏暗的牢房里也显得那样生机盎然。
虽然他被关在最里间,人却大咧咧盘腿挤在铁栅门边坐着,其他牢房的犯人也纷纷都靠着自己牢房铁栅门席地而坐,甚至外面的狱卒都不由自主将脑袋侧向沈青这一面,听他侃侃而谈。
自然也有人不信在起哄:“莫不是你死到临头,在这里吹牛吧?谢家是出了名的家风严谨,怎么会有这种荒唐事?除非……你仔细跟我们说说,他在榻上都有些个怎么样的花样?”
“就是就是,让我们也都学学不是!”
“兄弟,你还是见识太少了!
谢家是什么人家?百年世家积累,光是那书库里的春宫图,都是代代相传的,里头技巧简直是让人眼花缭乱闻所未闻,他们从小看这个长大,榻上花样当然多了!”
说到关键,沈青不紧不慢道:“至于具体有些个什么花样……你们给钱了吗?就想听。”
众人听得起劲,狭窄的牢房里闹成了一锅粥,正在沈青都准备伸手让狱卒大哥帮她收钱的时候,闹哄哄的场面忽然安静下来。
各个牢房中的犯人们纷纷靠过背去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狱卒们也赶紧各归其位,立得笔直目不斜视。
只有沈青纹丝未动,撑着下巴望了一眼从暗处渐渐走出的玉面公子,白衣黑氅,清冷得让人无法逼近。
不过,她的目光只在谢珩身上落了一瞬,便掠过去看他身后的鸣山。
并热情地打上了招呼:“哟,这不是清乐酒家的店小二吗?什么时候换了活计,在刺史府当起差来?”
鸣山十分不待见她:“苍天有眼,不枉我家公子殚精竭虑,终于将你这悍匪绳之以法!”
沈青乐了:“你家公子那可不是殚精竭虑,不过是在榻上会伺候人罢了。
害我一时迷了心窍,中了这美人计。”
“你住嘴!
你……”
“鸣山。”
谢珩温声打断他。
相比于鸣山的怒目圆瞪,谢珩脸上自始至终都很淡然,只是目光看向沈青的时候,压抑着几分隐忍:“把门打开,我单独跟他说几句。”
“别别别!”
在狱卒上来开门之前,沈青一把抱住铁栅门上的门锁:“谁知道你进来后会对我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毕竟我是很招人喜欢的!
有什么话在外面说,光明正大地说!”
狱卒小心翼翼觑了一眼谢珩的脸色,见他似是默许,忙迫不及待缩了回去,假装无事发生。
谢珩就隔着一道铁栅门,与里面的人说话。
“那日我的确是借你势力去除掉孟渊和徐唐,但布署中出了意外,手下的人擅自提前行动,才让萧瑞和赖三遭到重击,也将你陷于险境几乎丧命。
虽然我本意绝没想伤害莽山上任何一人,终究是我驭下不力,抱歉。”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话他是多么迫切想要说出来。
沈青正一把抱着铁栅门上的锁,一张脸也紧紧贴在门上并没有看外面站着的人,谢珩的声音在耳边娓娓道来,他每多说一句,她毫无所谓的脸上就多一分静默。
谢珩把她活捉进大牢里,第一件说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这么说来,当时种种无法理解的怪异都能说通了,她的受伤,原来是在他计划之外。
谢十三在榻边衣不解带照料她的那些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仰头问:“那你不如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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