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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珩而不是谢十三,她勉强收了笑意,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诌:“正因为我喜欢她,所以希望她一切都得偿所愿。
嗯……喜欢一个人,就要成全她。”
喜欢一个人,就要成全他?
轻轻快快的一句话始终在耳边萦绕,小榭里的那道青影早就离开。
凭栏望去,绿玉园内宴席也渐渐散场,人声渐稀,直到彻底恢复往日的清净,只有淙淙流水永无止息。
落日熔上金边,斜斜洒落公子一身清疏白衣。
结束这卑劣的试探
从绿玉园回来,岳瑛果然松口,收下陈郡侯府那十二箱沉沉聘礼。
陈文轩心急,似是迫不及待要补偿失去的三年,一切繁缛的礼节都压缩在极短的时间内,婚事就定在了下月初。
这对于洛京世家来说,确实是过于仓促了,可是这本来就是一场三年前就该完成的婚事,再仓促,也太迟。
最重要的是,岳瑛终于不再作茧自缚,恢复了往日在小金顶上那样的明丽鲜活。
不,是在小金顶都没有过的轻快满足。
有时候沈青看着她从廊下走过,张扬的裙角在空气里也掠出一抹笑意。
婚期匆匆定下,大部分事宜都是陈郡侯府包揽,但沈府这边也不能全无准备。
外面虽然早有闲言纷纷,沈青自己不在乎,却也不得不顾及岳瑛的名声,于是与陈郡侯府的人商量,给岳瑛在沈府附近专门租了间寻常小院用来待嫁。
小院要重新做一些打理布置,虽然有沈青安排的人手,岳瑛也总不愿坐享其成,时不时也去小院亲力亲为。
今日是一个濛濛雨天,沈青一觉醒来,天已大晚,她对着轩窗发呆醒神,窗外细雨如丝,无声地浸润檐下草木。
也太安静了些。
岳瑛这会儿肯定在小院中布置,想到那边雨天可能人手不够,沈青赶紧起身出了沈府。
她径直往青砖小院而去,脑海里也不停捋着各项事宜是否准备妥当,别说,这一场婚事准备下来,真让她生出几分比在莽山当寨主还操心的心境。
绕过街角,海棠初绽的门檐下,就是那一处青砖小院。
小院不算高大的门墙上,贴了大红囍字,门侧两边是类似佳偶天成的喜庆对联,檐下硕大的红灯笼与简朴小院颇不相衬,流光溢彩地展示着院中待嫁新娘的欢心。
才两日的光景,小院中早已焕然一新,丝丝笼罩下来的细雨都透着甜意。
沈青立在门边没有进去,院中除了她的手下在忙碌着各司其职,岳瑛正站在阶上,踮着脚往门页上贴一对金童玉女的剪影,她身边站了个颀长挺拔的公子,一手微微护在她身后,一手正给她递剪子。
等她将那对金童玉女的剪影牢牢实实贴上门页,转过头来,正好对上陈文轩的目光,陈文轩低头不知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引得她低头浅笑。
啊,这濛濛雨丝不是雨,是黏人的蜜糖化成了丝。
原来这就是情投意合的样子,以后他俩生的孩子一定好看!
沈青顿觉自己哪怕站在门边都有些太多余,于是脚底换了方向,一步一步回转沈府。
她没有撑伞,细雨无声沾上她的青衣,鬓边碎发也沾了雨意,这雨丝也不全是蜜糖化的,太过甜腻,忽然生出一点无味。
她不自觉叹出一口气来,转角处,蓦地顿住脚步。
低低青砖矮墙下,公子白衣如霜,撑了一把白玉骨柄的伞,墙头的海棠开得正灿,偶有几片绯红散漫落在月白色的伞页上,他应该在这花下站了些时候。
见她转过墙角,他手中伞柄微扬,露出那张容色如玉的容颜,一双朗然翦水的眸子,隔着雨幕与她相望。
沈青不由自主一步一步朝他走去,竟然生出一种他就是专门站在这里等她的错觉。
但他肯定不是专程来等她的,她及时停下脚步,立在墙边不再向前:“是岳瑛家案子有新的进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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