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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角落里走来一位老者,同样是白了头发,但脸上的皱纹较少,身形也不佝偻,脚步也较稳健,若不是看那头发的颜色,定会以为他正是出于人生鼎盛时期的中年人。
该中年人看着有些面熟,却又思索不出他像谁,乔琛就这么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就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他。
车绥将弓着的腰又弯了弯,恭敬地对那男子道了声:“度王。”
度王看了看他,只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看来他也是个惜字如金的人,能不说话的时候,尽量用微妙的肢体语言代替。
车绥缓缓地退下,退至房间门口时,忽然又开口说:“我将她带了来,度王要好好保护她,我走了。”
最后的那声“我走了”
像是诀别。
老人家就是这样,随随便便一句话都像是遗嘱,听着让人胆战心惊。
若不是听过车绥之前的话,乔琛还真的会为他担心,但既然度漠就是这个样子,她也便放宽了心,坦然地让自家曾经的随从颤巍巍地离开。
车绥走后,度王邀乔琛坐在房间一角的石凳上,亲切地看了她好久。
乔琛被看得不好意思,没敢抬头回望过去,只是低着头,心里想着自己衣着是否得体,面容是否姣好,手不敢乱动,头不敢抬起,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这么让人欣赏着,脑中思索的一直是该不该注意些细节,让自己更美的一面呈现在人家面前。
度王看了良久,缓缓开口问道:“还记得我么?”
乔琛胡乱地看了他一眼,只看了个人的轮廓,随即又低下头去,轻轻道了声:“嗯……”
,忽又摇摇头,努力抬头再去看他,看他眉开眼笑的慈祥模样,觉得好亲切,竟忘记了说“不记得了”
。
但度王还是从她这一系列细微的动作中看出了她的内心,叹息道:“我的模样也苍老了许多,你自然是不记得了。”
乔琛看着他,努力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度王略显苍老的声音继续想起:“还记得粟儿么?”
粟儿?乔粟?当然记得他,就他那……讨厌的样子,化成灰也还记得!
话说,他现在在哪里呢?听说他是古平的儿子,是古伦国的公子,被他父亲接了去,现在应该在过着好日子吧,这讨厌的家伙!
一想到乔粟,乔琛便放松了许多,抬头再看眼前的这老人儿,脸上还残存着未消的怒意,看上去很是俏皮。
度王也正看着她,一脸柔和。
由于心中想着乔粟,再看这样的度王时,乔琛不禁觉得他就是乔粟,心忽地纠起,颤抖着问他:“你不会就是……粟儿吧?”
度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可能会是他!”
既然觉得他像乔粟,就会发觉越看越像,乔琛的心狂跳不止,心想,不要啊不要啊,千万不是他啊。
度王可能是看出了她的担忧,宽慰道:“别乱想,粟儿正在幽堂谷的密道里与沈一白下棋。”
幽堂谷的密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战争会波及到那里么?如果他受了牵连,灰飞烟灭了怎么办……一连串的担忧在乔琛的脑海中盘旋。
略显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
“战争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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