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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是对婆家一通埋怨。
李氏陈萱魏银三个就在一畔织毛衫,云姐儿也拿着两根竹针一小团毛线戳来戳去的织东西,顺带听魏金抱怨。
陈萱真是,一句话都没招惹魏金,魏金就找寻到她头上,魏金问,“二弟妹,我婆婆做寿的那天,你是不是同男人喝酒了?”
饶是陈萱老实,也觉着这话不好听,陈萱低头织毛衫,“是阿年哥叫我过去,他的许多朋友没见过我,人家敬我酒,我要不喝,会叫阿年哥没面子的。”
魏金一幅不赞同的神色,严肃的教导她,“你一妇道人家,管男人们的事做什么。
阿年一向是个没谱儿的,就是他叫你过去,你也不该跟男人吃酒。
这不是咱们女人的本分。”
魏银道,“大姐,你这老一套就歇歇吧,二哥的朋友头一回见着二嫂,人家敬酒,那是敬二哥的面子,二嫂能不接?”
“就是接了,叫阿年替她喝,不是一样?怎么脑子就不转个弯儿?!
那些个坏小子们,向来会作弄人的,你这样好说话,以后他们还要作弄你可怎么办?”
陈萱老老实实的说,“我听阿年哥的,阿年哥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魏金气的大腿拍的啪啪响,“你有听他的,还不如听我的。”
“那不能,老话说的好,出嫁从夫。
就是说,这嫁了人,就得听丈夫的,我听阿年哥的。”
陈萱这一根筋的回答,简直没把魏金气死。
魏金私下同她娘说,“二弟妹这也忒死心眼儿了。”
“你还不知道她,就一个老实头,早被阿年降伏的服服帖帖。
阿年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魏老太太说着,其实还挺得意,觉着儿子有本事。
“那妈你说,她就听阿年一个的。”
“唉呀,你较这个真儿干什么,人家两口子,不听阿年的,还听你的。”
魏金摇头,“这乡下来的,就是轴,一根儿筋,脑子不会拐弯儿的。”
不过,当魏金知道织羊毛衫能卖钱后,她也就顾不上陈萱不听她话的事了,问了妹妹一回这羊毛衫怎么个卖法儿后,魏金立码也加入了织毛衫大军。
魏老太太见家里的女人这么知道挣钱过日子,心里甭提多美了,见天儿的带着云姐儿和俩外孙去戏园子看戏去。
待文先生沙龙那日,魏金听说陈萱魏银都要同魏年去沙龙,因忙着织毛衫赚钱,都没顾得上碎嘴。
魏银一身桃红的镶毛边儿的簇新棉旗袍,还有条白狐狸毛的滚流苏边的披肩,那叫一个贵气逼人。
魏年忙说,“太华丽了。
穿素雅点儿。”
魏银就不用白狐狸毛的披肩了,外面罩一件深色的呢料大衣,魏银很满意。
看陈萱还是上次的行头,魏年说,“别总穿这件袄,去年做的那件呢料大衣,现在天儿冷,正好穿。”
陈萱觉着还没到用大毛领的时候,“那我也摘了那大毛领,像阿银似的这么穿。”
魏年点头,待俩人换好衣裳,还说,“今儿回家时,去趟成衣铺子,做两件外头穿的衣裳,你们衣裳都太少了。”
魏银最喜欢做衣裳,连声应了。
陈萱就有些犹豫,“那得不少钱吧?”
“你这个月也赚五六块大洋了吧?”
“没,我织的慢,就赚了四块。”
这四块大洋是陈萱攒来还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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