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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却眉头紧锁,脸上变幻莫测,像是在犹豫要说什么。
反是屋子里的窦言没等到动静,忍不住悄悄从里头走出来,扒在门上往外偷看,她自以为隐蔽的动作被杨坚瞧见,后者面露意外,上前几步,窦言吓得差点又跑回去。
“沈道长可知边大夫行踪何处?”
他竭力压低声调,而是语速飞快。
沈峤自然是摇首。
“我受人之托,如今却无法履行,只能烦请沈道长援手,帮我将窦家小娘子送至苏家暂避!”
苏家?沈峤面露疑惑。
杨坚:“就是美阳县公府上!”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高声询问:“不知随国公可有发现,可需要小人帮忙?”
杨坚忙以高声回应:“不必了,我这就出去!”
他也无法再多说,只朝沈峤拱了拱手,便转身匆匆离去。
说话声隐隐从门口传来,过了片刻,人陆续走光,大门重新合上,还被上了锁。
窦言从屋里探出头,面色惴惴。
沈峤告诉她:“人都走了,随国公让我先将你送到美阳县公府上暂避,你看如何?”
窦言想了想:“也好,美阳县公与我阿爹素来交好,应该是阿爹托付他的,那就有劳沈道长了,此事会不会为你带来麻烦?”
沈峤笑道:“不会,举手之劳而已。”
他带着窦言轻轻松松翻了墙,按照窦言所指的方向,绕小路前往苏家,窦言想来从未见过如此出神入化的轻功,一路上惊得合不拢嘴,及至苏家后门时,看沈峤的神情已经满是敬畏。
沈峤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包子头,又从苏府后门翻墙进去。
窦言一边给他小声指点:“过了这个庭院,前面第二间屋子就是书房,我曾随阿爹来过,美阳县公白日里都会在那里面……”
以沈峤的身手,潜入苏家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苏威好端端正在书房看书,冷不防被一大一小从外面推门进来,差点没惊得大声叫人。
好在他还认得沈峤与窦言,将欲出口的话堪堪忍住,换了个相对正常些的语调:“沈道长?窦二娘?”
窦言从沈峤怀中下来,脆声道:“世伯且勿惊诧,阿言此来并无恶意!”
苏威忙起身开门探望,见外面无人窥视,方才重新关上门,回身道:“你们怎会来此?阿言,我听说窦家如今被陛下派去的人团团围住,为的就是找你。”
窦言黯然道:“是,都怪我为父母带去麻烦了,陛下唯恐爹娘将我藏匿,如今正盯着窦家,我暂时回不去呢,只能过来求世伯庇护了。”
沈峤道:“我们在边府上遇见随国公,是他让我们过来找苏县公的。”
苏威叹了口气:“罢了,你们且随我来。”
他也不细问其中原因,想来已知一二,反倒是沈峤自入了长安,便觉一切事情均出乎意料之外,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苏威起身将书架推开,露出后面隐蔽的暗门,又带他们从暗门进入暗道,最终来到另一间屋子。
屋子并非不见天日,窗户外面还有绿荫掩映,日光隐隐绰绰透了进来,若放在夏日,必是避暑佳处,但同样也隐藏了自己的位置,让别人很难找到这里来。
窗边立着一人,背对他们,负手而立,见苏威推门而入,转身瞧见窦言,不由惊讶:“二娘?”
窦言一路上表现得颇为成熟,及至看见此人,却禁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五舅舅!
先帝舅舅是被表兄所杀的!”
此言一出,在场数人俱都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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