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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的这个“孝子”
,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方才一路上的说说笑笑忽然都停了,众人纷纷噤声,迅速地行了个礼,说了一两句祝贺的话语,等了一阵,才听见一声吃力的“多谢诸位”
。
秦夫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听说”
和“亲眼所见”
之间,到底有差别。
若不是今日来了,谁能想到,崔汲真的已经病到了这种地步?
她一眼也不敢多看,立刻带着月芙出了厅堂,远远地回到了外头特意布置过,要用来宴客的庭院里,捂着慌乱不已的心口,喘了好几口气。
“大娘,你——”
她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月芙说,可才开口,却忽然被打断了。
“夫人,”
沈士槐转过身来看着她,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光禄寺卿也来了,我去问候一声。
你带着阿芙去同其他人说说话吧。”
秦夫人怔了一下,随即慢慢平静下来,轻轻点头:“我知道了,郎君去吧。”
“母亲,”
月芙注视着两人的反应,缓缓开口,“方才想同我说什么?”
秦夫人短促地笑了一声,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叫你一会儿饮酒时,量力而行。”
“哦,我知道了,多谢母亲提醒。”
月芙垂下眼帘,背后渐渐爬满寒意。
酒,就是宴上的酒,让她中了崔贺樟的圈套。
她现在无比紧张,急等着赵恒的出现。
可也不知何故,一直到宴席开始,宾客们已然就座,却依然不见他的到来。
月芙不禁忐忑起来,坐在食案边,低头望着眼前的瓜果和炙肉,半点胃口也没有。
身边有别的娘子同她说笑,她也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始终挂念着赵恒。
他是否被别的事绊住了脚,以至于不能及时赶到?又或者,他已另有安排?还是……他后悔了,今日根本不打算来了?
一场宴席,短则一个时辰,长则两个时辰,甚至更久。
幸好,虽是分食制,每人食案上的酒却都是从庭中的同一樽缶中盛的,菜食亦是由侍女在庭中分至每人的案上。
月芙这才敢放心地用了几口。
不一会儿,等众人饮至欢畅时,崔贺樟从席间站起来,捧起手中的金樽,先冲众人道谢:“今日家父寿诞,蒙诸位不弃,前来祝贺。
家父年迈,无法亲自向诸位一一道谢,只好由某代劳,某先满饮此杯,望诸位海涵。”
他举杯一饮而尽,又挥手让侍女捧了数十只盛满新酒的酒杯上来。
“圣上慷慨,中秋那日,惦念家父卧病不能赶赴宫中宴席,特赐了西域贡酒。
今日,家父特意嘱咐,要以此酒答谢,某将亲自向诸位一一敬酒,以表谢意。”
说罢,他便带着侯氏,两人一同往坐在最前面的肃宁侯一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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