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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药的小丫头坐在凳子上打着扇子打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好像立时就要从凳子上摔下去,万儿笑着走了进来轻拍了拍她,小丫头一看见万儿吓的差点哭了:“万儿姐姐,我没有睡着,我正在煎药呢!”
万儿温和的笑着道:“无事,我也是从小丫头过来的,我心里清楚着,你是个好孩子,平时做事情也一向用心,我都看在眼里。
这是煎给二格格的药吧?”
小丫头见万儿不但不追究还夸赞了她忙道:“这是煎给二格格的药,听里头的姐姐们说,贤侧福晋说二格格还是体内的湿气太大了,要给二格格去去湿气。”
万儿的嘴角挑了挑:“还是咱们贤侧福晋有真本事,太医来了不少,就没有一个有法子的。”
小丫头赞同的道:“可不是,贤侧福晋不仅人美,心也极好,对待下人们都宽和,时不时的还总有些赏赐呢!”
万儿不想多说,只是笑着点头。
正说着又有几个丫头走了进来,找见小丫头叮嘱了几句,一会便都走了。
给二格格煎好的药送到了殊兰的手上,殊兰嗅了嗅,叹息的朝着胤禛点头,胤禛的眼眸深了深,询问一旁的苏培盛:“进过厨房的人都盯住了?”
“回主子的话,都盯住了。”
胤禛便只沉默的坐在了一旁。
之所以现在不抓人,还是想看看能不能钓到什么大鱼。
殊兰要照顾二格格,胤禛便坐在一旁看公务,有时候不自主的眼神就会挪到忙碌的殊兰身上,她头上的钗环已经卸掉了大半,为的是好照顾孩子,一只红色的珊瑚发钗在头上一枝独秀,明媚清快,家常的衣裳得体又贴身,行动之间都是女子如水般的温和细致,偶尔攒眉,偶尔叹息,美到如此的她,真情实意不经意间就会流露。
他相信他看人的眼光,知道殊兰必定是在真心担心眼前的孩子的。
他常会感慨这女子的与众不同,善良如她,聪慧如她,后宅之中实在少有,她有一颗宽容的心,在宽恕别人的时候也是在拯救自己,她有她的博大,所以她更有她的快乐,她的世界广阔辽源,即便只待在后宅的四方天地里,她的心里也有壮阔的美丽,没有什么可以束缚着她的心,因为她时刻都懂得如何感受生活的美好,这让他觉得,即便他不在了,这女子也一定是快乐的,这样的感觉让他心里纠成了团的难受,他觉得他似乎是无足轻重的一般。
丫头有些慌乱的声音打乱了他杂无头绪的思路:“年侧福晋过世了!”
胤禛和殊兰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的都是一顿,殊兰叫了丫头在跟前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那丫头忙又说了一遍:“年侧福晋用了午膳,柔然听得里面声响不对冲进去在看的时候,年册福晋已经不行了,太医还没到,人就没气了,等太医到了,去看了说是确实已经去了,奴婢这才敢过来送消息。”
这短短的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
年婉雯突然离世,所牵扯的事情比二格格多了太多,年家那边会是个什么情形还未可知,年羹尧会不会因此跟胤禛翻脸是顶顶重要的事情,年家势力不容小觑,受皇上重用的年羹尧在胤禛看来更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胤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深吸了几口气才对殊兰说:“这边的事情你看着办,爷回去处理府上的事情。”
殊兰点头又劝慰了几句:“爷不必太伤心,都是讲道理的聪明人,爷跟邬先生好好商量,总不会太差了去的。”
胤禛勉强点头,大步出了屋子,又留下苏培盛帮着殊兰办事。
殊兰坐在窗前静默了一会,她不在府上,一时又不能回去,谁知道年婉雯的事情到底是外头人所为还是家里人所为,到底是不是有人想要将矛头指向她,她会因为年婉雯的离世叹息,但如今首要还是要确保自己不会无故被牵连,她叫了吉文到跟前:“你回去看着,安插的人你看着用,一不能打草惊蛇,二一个,若有异样必须立时让人来给我送信,我们不能太被动。”
吉文郑重的应了一声:“奴婢知道轻重,主子放心。”
殊兰又叮嘱:“孩子都在家里,务必一丝闪失都不能有,你可明白?”
孩子是殊兰的命根子,殊兰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决不能承受自己的孩子有一丝闪失,吉文跪下磕头:“若让小主子有一丝闪失,奴婢便不得好死。”
殊兰扶起了吉文。
漫长的等待就如同一种煎熬,日头已经渐渐偏西,昏黄的光泽肃穆又沉寂,早春的凉气越来越浓,屋子里厚重泛微黄的绿地粉彩折枝莲吉祥纹双耳三足炉里燃着幽远的瑞脑香,怜年给殊兰披了厚的衣裳,又煎了热茶捧给殊兰,殊兰靠坐在榻上,闭眼沉默。
苏培盛站在一旁轻声道:“贤侧福晋,药材是万儿加进去的无疑,其他人并无异样。”
殊兰微微颔首,又觉得心里也泛起了凉意,福儿却在外头突然求见,大声嚷嚷:“贤侧福晋,千万不能给二格格喝那碗药!
千万不能!
福晋要害死二格格,要嫁祸给贤侧福晋啊!”
殊兰嘲讽的笑了笑,对怜年道:“你先带着她下去,就说她说的我都知道了,必要的时候会用她的,也不会让她吃亏的。”
怜年应了一声,苏培盛弯腰道:“又是个背主的奴才。”
殊兰淡淡的道:“做人总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她到底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二格格她自己心里最清楚,这些事情到时候还要你跟爷说清楚,咱们也不必在在这里呆下去了,事情既然已经清楚了,也该回了,二格格我也无能为力。”
苏培盛迟疑的道:“那福晋...”
“她毕竟是福晋,我是做不了什么的,到时候还是爷看着处置才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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