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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桌上那浅得几乎看不见的刻画痕迹中,又画了一条从内殿到角门厨房的线:“雍淳殿的小膳房在西南角落,靠近围墙,厨娘等又为了安全所以早就被遣走。
闲云是第一次到宫中,却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在无人的膳房迅速找到点心,不知道是运气好呢,还是对食物有特别感应?”
李舒白瞄着她手中无意识在桌上划着的那支簪子,不动声色地问:“我想你的推测中,应该还有其他?”
“还有,内殿由三个部分组成,从左至右分别是左阁,正殿,右阁。
实际上就是七间的大殿,左边两间和右边两间辟为阁楼,中间三间作为正殿。
左阁是暖阁形制,四周墙壁厚实,而且,只有一扇窗户,和正殿大门在同一侧,正对着中庭和外殿。
所以,如果要进出左阁,唯一的路径就是正殿。
而在我、素绮、闲云、冉云四个人都站在正殿门口时,她除了穿墙而过,唯一离开的方法就是,从窗口爬出来。”
“但窗外不仅有两个人时刻紧盯着,同时外殿游廊下还时刻有人盯着,而且,我就站在外殿游廊下,若这扇窗户打开,我和其他人第一时间就会看到。”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殿内有暗道。”
黄梓瑕丢开簪子,与李舒白一起回到左阁,看着这间唯有一门一窗的小阁,根本没有藏人之处。
“地道,有可能。”
李舒白在矮几前坐下,倒了一杯茶顾自喝着。
眼看这位大爷是不可能帮她的,黄梓瑕只好认命地一寸寸敲着墙,甚至把衣柜都移开,在后面的墙上敲了许久。
李舒白好整以暇,喝着茶,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一样。
黄梓瑕感觉自己手指都敲肿了,正要揉一揉时,李舒白丢了个东西给她。
她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半锭银子,方正厚实,约摸有十两重,仿佛是一块银锭切了一半下来。
她趴在地上,顺手用这块银子敲击着地砖,专注地倾听下面的声响,一无所获。
就连地毯下的青砖,她都翻开地毯一一敲过。
李舒白依然无动于衷,她翻到他脚下,他就端着茶杯换到对面的锦垫上坐下,视若无睹。
累得够呛,黄梓瑕还是一无所获,她只好站起身,在李舒白面前坐下,把那半块银锭放回桌上,问:“怎么王爷出门还要随身带着银锭子,还是半块的。”
“我当然不会带。”
李舒白随口说着,指指桌上三个还倒扣着的茶盏,“就放在矮几上,被茶盏盖着呢,我喝茶时一拿起,刚好发现了。”
“奇怪,谁会把这么半个银锭放在桌上?”
她把银锭子翻来覆去看。
银锭的后面,按照惯例铸着字样,是“副使梁为栋……内库使臣张均益,铸银二”
等几个字。
李舒白拿过银锭,将有铸造者姓名的一面对着她:“为了避免偷工减料,使银两份量不足,按例铸造时一个使臣、三个副使都要将名字镌刻在银锭上,使有据可查。”
“我知道,所以被切掉的下一半,应该铸着另两个副使的名字,还有‘十两’两个字,看来这应该是一个内库铸造的二十两银锭。”
黄梓瑕掂量着银锭的重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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