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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道:“要是女孩,我就收了。”
支修明白她的意思,犹豫了好半天,叹了口气道:“罢了,我带回飞琼峰吧。”
苏准目瞪口呆地转向他,仿佛听见历牌说天要下红雨。
“也好。”
大长公主一点头,“那我回去了。”
苏准忙把嘴闭上,起身恭送,等端睿大长公主人影一闪不见了踪影,他才迫不及待地转向支修:“静斋,你真要收徒?”
“我在星辰海崖边报上那邪祟姓名后,星辰海立刻把劫钟给了我,可见这事不是小风波。”
支修有些心事重重地说道,“这小鬼机缘巧合得到了那半具隐骨,一步登天到了开窍圆满,不是什么好事。
在我门下不见得有什么出息,但至少遇上心怀不轨的,不会被欺负得太惨。”
苏准干巴巴地说道:“小师叔,凭良心说,我感觉你还是好好管教令徒,别让他把别人欺负得太惨吧。”
支修好脾气地笑了笑,轻拿轻放地把奚平的手塞回被子,又问道:“我方才听你喊了那梁宸表字,怎么,有交情?”
不知是灵相黵面还是隐骨的缘故,梁宸的来龙去脉上蒙着一层雾,支修也算不清楚。
苏准听问,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半天:“静斋,我看你修的才是清净道吧……你没印象了吗?两百年前?”
支修:“两百年前的事谁还能记住?”
苏准:“……”
“你……你……行吧,”
苏长老抽了把椅子坐下,叹了口气,“就是南阖打到皇城根底下那回。”
“当年全城十六岁以上的壮丁都上阵了,有一次咱俩经过一个临时卫队,我看见有个小子骨龄细弱,不太对劲。
你就把人抓来一盘问,果然,还不到十四岁的一个小豆子。
你本来说让小孩子一边玩去别捣乱。
那孩子就哭说,他来金平探望重病的族叔,赶来时人就没了,吊完丧正想回去,不想被困在城里。
听说宁安老家已经被南阖铁蹄碾过了,他全家恐怕都凶多吉少,小孩子一个无依无靠,也不知道能干点什么。
你看他可怜,就把他留在身边当了亲卫,没事帮着跑个腿传个话什么的……反正也不知是他护卫你还是你护卫他,那孩子就是梁宸,你一点也不记得了?”
支修茫然地“啊”
了一声。
澜沧高手围城,金平龙脉都挑了,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他忙得昏天黑地焦头烂额,哪记得住那么多琐事?
“后来呢?他怎么入的道?”
“可以说是打仗打的。
那仗太惨烈了,连你都……”
苏准顿了顿,又说道,“为抵御外敌,咱们动了太多的仙器,第二年金平方圆三十里,没一个娃娃出生,更不用说守在仙器旁边的兵卒了。
后来仙山专门拨了一批丹药给幸存者疗伤,大部分人吃完就没事了,但其中就有十几个人以此为契机,意外开了灵窍。
他们于家国有功,虽不是正统入道,当然也不能算邪祟。
只是这种丹药催开的灵窍太损根基,这一批人资质都不行,进不了天机阁,后来都给安置在了驻矿办。
梁勉之八年前因公伤病退下来,才回金平闭关。”
支修听完点点头:“原来如此,驻矿办常年驻守南疆,看来问题很可能出在‘百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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