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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到站的时,天已经完全黑透,闷热的风裹着燥意袭来,许秋来才出站台,就接到王奶奶的电话,告诉她秋甜发烧了。
“这孩子说你要回来,眼巴巴在小区门口坐了好久,可能是日头晒又吹了风,睡觉前我见她小脸红扑扑的,说话也无精打采,就给她量了体温,没想到真烧了……”
小孩子发烧半点拖不得,老人给秋甜喂了退烧药后,又叫儿子开车,直接把她送到了市儿童医院。
许秋来听完喉咙都硬了,她在电话里谢了又谢,拖着行李箱跑到路口打车去医院。
出租车门才打开,又被后来的陆离关上,“上我车,他送你去。”
陆离往后指,西装保镖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悄无声息已经把车跟在后边。
这个时候,许秋来也顾不得客气许多,她迅速上了车,给保镖大哥报地址:“市立儿童医院。”
报了地址之后,她就开始一言不发。
陆离发现,无论什么时候,能让许秋来表情管理失控的,永远是她妹妹。
夜色中,车子在马路上飞驰,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灯映出她苍白的侧脸,紧绷挺得笔直的脊梁。
大抵是成长环境问题,陆离的情感中有一部分共情能力的缺失。
大多时候,他都能冷静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观察这个世界,不参与、不管闲事,以往这时候,他根本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今晚——
也许是刚刚跳动的心脏还没恢复正常,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感觉自己体会到了许秋来在沉默中掩埋的焦急与迫切。
抵达医院时,秋甜已经在输液了。
秋来千恩万谢送走王奶奶母子,这才有空好好看看秋甜。
小家伙在被窝蜷成一团,烧得绯红的小脸蛋埋在枕头里,听见姐姐来,模模糊糊睁开眼抱她的手,哼唧哼唧撒娇。
秋来喂了她喝了点热水,然后又听她含混小声道,“下回姐姐去哪里要把我一起带走,不用买票,我可以躲在行李箱里。”
秋来又难受又想笑:“太重了,我的行李箱可装不下你。”
“那我以后少吃一点,就不重了。”
“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就说是我自己躲进行李箱的,跟我姐姐没关系!”
……
秋来伏在床头认真听着她的稚言稚语,两姐妹贴面细碎的耳语声中,小女孩儿终于安心入睡。
许秋来帮她顺了顺耳鬓的头发,轻叹一口气。
秋甜是早产儿,小时候发过好几次凶险的高烧,几度从鬼门关回来,全家对她发烧的事情一直很紧张。
但这两年她都没怎么生过病,秋来也就一时松懈了,她来的路上一直在愧疚,责怪自己,此时针水下去,摸着孩子熟睡中渐渐退烧的额头,心里才算缓了一口气。
晚饭没好好吃,精神忽然松弛下来,小腹开始有种坠胀的痛感,秋来愣了两秒,意识到是大姨妈提前来了。
也许因为这些天持续的紧张和压力,才叫内分泌都紊乱了。
她看了眼刚下去一点点的输液瓶,和护士打了声招呼,背起书包出门,打算去趟医院门口的超市。
一出门,却发现在日光灯下的走廊尽头,陆离正坐在那边长椅上看手机,西装保镖男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
她惊道:“陆神,你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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