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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到今年夏末,葛沁也有五个年头了,他素爱缠着幼章,此刻就窝在她的怀里,问她话,“那等沁儿像哥哥一样大了,是不是也要去太学,离开你啦?”
沁儿随她,说话亦是慢条斯理,他爹也为此事说过,沁儿这性子,太过柔了些。
她点一点小儿子的鼻头,“问你爹。”
生葛沁的时候,正逢新帝登基,葛思珉为表其态,特牵了府门至姑苏,这一住,已住了五年了。
如今成了亲,幼章却发现葛思珉越发清闲了,比起之前在京中时的谋事,现下他也只在家里养养鱼,念念经,寻常与人宴游,都无有兴趣。
但也不是对什么都黯然失味,便是对他的大儿子,葛谅人,他十分严格。
谅人打小就像他父亲,不说话时,笑也不会笑。
幼章逗他无趣,抱怨葛思珉,“你看,都是你调教出来的。”
眼见着儿子与母亲也不亲了,葛思珉口头自是说两句,“你母亲话多,你就迎合她两句,算不得什么。”
谅人应声,“好。”
谅人做事太过一板一眼,幼章越看越觉得像一个人。
夜里反复思祚,乍然想清楚,从床上惊起了。
被子被掀开,大半夜的,枕边人好端端地坐了起来,他揉揉眼,亦陪坐了起来,“怎么了?”
不想这一问,怀里人就殷殷切切哭了起来,越哭越狠。
光听这声音,葛思珉就有些浮想联翩,“宁儿,你这是怎么了,为夫今日也没做什么事,你好端端地哭什么呢?”
葛思珉怕她一开口就提从前在葛府台的事,那时候欺负她欺负得很了,她虽口头不说,但细想想,定要怪他的。
但也没办法了,她就想一想,实则她已经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怎样也跑不掉的。
趴在他怀里,她攥小拳头捶他,“怎么办,你就是这么培养谅人的,他,他……”
哭得越发凶狠了。
“谅人他怎么了?”
他还有脸说,幼章哭得不能自已,捶他也没用,捂着脸,默默伤心去了。
哎哟,这叫葛思珉怎么办。
他只得耐着性子,一层层剥开她的手,继而吻了吻她泪湿的脸,道,“明日我就让谅人回来,在家里住几天,你看好不好?”
“唔唔唔……”
好不容易歇下了,她擦擦眼睛,哽咽地说,“你定是照着培养琼大那般训斥谅人的,马上他也大了,就要被流放了……”
这说的尽是些什么话。
幼章的脾性越发不对,胡思乱想就罢了,但凡一些小事,她也能哭个半天。
私下想来,觉得不对,暗地找了大夫为她把了把脉,这可是有什么心病了。
太夫把完脉骂了他一遭,这哪是什么心思郁结,这是有喜了。
有喜了?
第年夏末,他的第二个儿子就出生了。
小儿子水灵水灵的,算弥补了他不是个女娃儿的遗憾。
因着谅人在前,沁儿的教化,幼章就重视了些,素以,小儿子整日就缠着她母亲,分也分不开。
两个儿子都怕他,尤其是小儿子,见着他黑脸,眼泪刷地就出来了,单看一眼,就这模样,再不舍得发脾气。
在姑苏待的第七个年头,他带着谅人,去了白山,将他托付给他师叔,师叔看了一眼,就道,“可算能弥补你当年的遗憾了。”
谅人确实随他,自小骨骼惊奇,行事有矩。
师叔赞,“这性子,可比你当年老实多了。”
谅人像葛家人,骨子里像,总之,性子方面,委实不大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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