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我下意识环住他的腰,喊他名字险些抖音。
尖锐的声息后,陆时打了个转,偏离了原来危险的轨道。
我太紧张,没看清他是怎么操作的。但我清楚,因为陆时,我们转危为安。
身后轰鸣声不止,但我安心不少。
如果我理解的没错,对方,也就是陆衎的目标应该是展遇,不是我们。
速度回归平稳,我开始担心展遇和展延之他们。虽然我和陆时分散不少人,几个小时后就有人来接应,但仍可能有变数。
陆时不是应变能力强,就是对这里很熟悉。七弯八绕后,他竟然甩走了紧跟在车后的一批人。
哪怕是暂时的,也极为难能可贵。
“下车。”陆时把车停在灌木丛旁。
耳边响了太久轰鸣声,猛地听到他说话,我有些不习惯。
但我动作很快,马上下车。
退后两步,我将陆时单脚撑地的画面看得清晰。月色朦胧,配上破车灯的暖色光晕,使得平日喜欢冷脸的陆时多了几分柔和。
心跳还没平复,也许几分钟后,又有人拿枪对准我们,或许我会中枪。
可此时此刻,我看着熄火、下车,将一连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的陆时,再次体会到了怦然心动。
陆时总是会出现,在我最需要的时候。
要不是他出现在苏唯一朋友的矮屋,我不知道我会如何带着展遇和展延之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追兵。我不至于会束手无策,可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哪怕我身在动荡,但我的心是安稳的。
他几乎不停顿,直接往灌木丛里走去。
我三步化作两步跟上,压低声音问,“陆时,为什么要弃车?”
“摩托车动静大,容易被发现。”他说,“趁现在他们还没跟上,我们走远一点。”
我问:“那些人,会不会认出你?”
方才回环曲折,车灯几次打在陆时的脸上。他不像我一样全都被裹住,被认出也正常。
他忽地停住,我反应过来,惯性却使我撞上他的后背。
我摸了摸发烫的鼻梁,稍有微词,“你怎么停下不提醒我?”
回答我的,是他宽厚温暖的大手。
他牵住我的手。
可能是刚才开车出汗了,他手心温热,几乎是滚烫。
“认出我没关系,你出事了我不出现才奇怪。”他继续往前,空着的右手拨开两旁的枝叶,“展遇那里,你不用太担心。按展遇的名声,陆衎应该不会蠢到灭他口。而且陆衎曾经被展遇养过,他现在变得再厉害,在展遇面前,难免会底气不足。”
避免让人发现,陆时同样压低声音。他的话,飘入我耳朵时,时断时续,十分缥缈。
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嗯。”
我没多问,专心跟着他往前走。
甚至,我连往哪里走都没问。我方向感是强,可在陆时面前,这点强就不足为道了吧。
陆时想要做的事,几乎没有做不成了。
枪林弹雨换成了月光丛林,我被陆时牵着,听着静谧的夜里偶尔发出的窸窣声,恍惚间以为我是和陆时在度假。
什么濒临死亡,不过是我和陆时的角色扮演游戏罢了。
我不记得走了多久,我脚底发热,后背也渗出了些许薄汗。
陆时不开口说停,我就要一直走下去。
“靠!”
突然,我听到陌生、刺耳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下意识扑倒陆时。而他,和我有同样的动作。我和他力量悬殊,最后被他压倒。大概是为了减轻声音,陆时大手交叠拖住我的后腰,垫在我的身体和草地之间。
“怎么了?”另一道男声响起。
那人谩骂,“踩到捕兽夹了。”
“我去!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们那边动静大,陆时力道又控制得恰如其分,刚才的窸窣声根本没有引起这两个人的注意。何况这里的灌木半人高,有时都能蹭到陆时的胸口,现在遮交叠躺着的我们,更不成问题。
可能是为了方便取下捕兽夹,两人走远了些,到灌木少的地方。
隔着密密匝匝的灌木,我依稀可以从缝隙中看到光亮,能听到一个男人尖锐如杀猪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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