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二）

    “后来，老师就彻底离开了村子。这期间，我曾多次书信表露心意，但是老师却始终置我于千里之外，最后在他书信的介绍下，我认识了另一个男人！呵呵……世俗的眼光真的就那么重要？”女子那倩倩留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呆滞。

    掌柜没有作答，静静地聆听。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酒吗？”女子推开桌前的茶盏。

    掌柜思索了一会儿：“有。”

    ……

    女子喝了一口：“这是什么酒？”

    “丁香——花酒。”

    女子一边喝着酒，以前的回忆一边浮现在脑海中，良久说道：“竹叶岂能消积恨，丁香空解结同心！这酒中没有我要找的答案。”

    女子陷入了沉思……

    闻飞卿悄悄走后，余翘薇每天茶饭不思，懊悔和不解同时折磨着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三个月后，余翘薇终于从邻村的学生口中得知，闻飞卿去了另一处遥远的荒僻小村当教书先生。

    余翘薇想念千里之外的闻飞卿，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师？父？还是——夫？或许三者都是，又或许三者都不是！她只知道，她依赖那个温厚稳重的男人，她崇拜那个才惊四座的男人，她爱那个魅力无限的男人！

    秋凉落叶时节，理性、世俗终于压抑不住情感、欲望，余翘薇的情感彻底爆发了。她决定大胆地追寻自己的爱情，并立即修书一封寄给千里之外的那个心里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的男人：

    “阶砌乱蛩鸣，庭柯烟雾清。

    月中邻乐响，楼上远日明。

    枕簟凉风著，谣琴寄恨生；

    稽君懒书礼，底物慰秋情

    ——遥寄飞卿”

    转眼间，秋去冬来，然而余翘薇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冬夜无眠的余翘薇更加疯狂了起来：

    “苦思搜诗灯下吟，不眠长夜怕寒衾。

    满庭木叶愁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沈。

    疏散未闲终遂愿，盛衰空见本来心。

    幽栖莫定梧桐处，暮雀啾啾空绕林。

    ——冬夜寄闻飞卿”

    来年开春，又是同样的结局。余翘薇的信再次石沉大海，毫无音讯。正在余翘薇以为此生注定与老师无缘，想要放弃的时候，却收到了闻飞卿的第一封信，余翘薇欢喜急迫地拆开来看：

    “鱼儿爱徒，见信如晤：为师近日身体硬朗如故，不必担心挂念。只是时常操心小鱼儿终身之大事，念无信赖之人可托付终身，不禁忧从中来！上天怜爱，扬州挚友独子温润如玉，谦逊有礼。赏徒诗作，赞赏不已！多次向为师提出，仰慕才女风气，但求一睹芳容！为师思虑再三，甚是满意；便自作主张，做这月下红老，牵你二人喜结连理，朽不胜欣欢！

    ——飞卿”

    余翘薇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受到一个晴天霹雳。相反，她似乎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局。半年的等待，她要的或许仅仅就是一个答案，一个让自己死心的答案。余翘薇叠好手中的信，眼角却不知何时滑下两行泪……

    三个月后，余翘薇一袭红衣，在满天红叶中，踏上了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