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莫不是心中信奉风神?其他神殿里皆是香火旺盛,何故偏偏来此?”
初尘莞尔一笑:“非也,我虽心中敬畏神明,但仍觉得心中所愿应是要靠自己去实现。或许命格终由天定,但为何而生,由自己决定,那公子你呢?”
周银阙为其所言感到惊讶,外表看似柔柔弱弱的她有如此见解,确实不同于寻常闺阁女儿一般,此时周银阙更是被她说话时眼中的光亮所吸引。
“今日进香者众多,各个大殿皆无虚处,而母亲在诵经大殿听修士诵经,在下,不过是寻一安静处等候。”
话罢,远远的听到有阵阵马蹄声传来,寻声望去,一匹体形高大,通体黝黑的骏马正朝他们这边跑过来。那大黑马的身后还追着一位侍卫打扮的少年,他已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它就是当年那匹小黑马吗?
大黑马绕过周银阙竟走到初尘面前,大大的眼睛望着初尘,垂头轻轻贴上她的手,发出沉沉的呼声似是撒娇一般。
初尘温柔的笑容蔓延至眼底,她拥住大黑马的脖颈,在它耳边轻生问:“黑宝,你还记得我,对吗?”
大黑马听懂了她的话,再次发出沉沉的低呼声,马尾巴愉悦的摆动着。
周银阙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诧异,黑宝平日里除了他,素来不与其他人亲近的,以至于平日里他让贴身侍卫木桀遛马吃草,也如同马遛木桀一般,总是要木桀追着它跑的。
“你,何曾见过黑宝?我怎不记得?”
转身间,明眸皓齿,她眼中的光亮仿佛在那一刻,彻底荡进了他的心里。
“少爷……少爷,我实在是牵不住它了,这黑宝的力气,可是越来越大了!”
这才追过来的木桀,大口喘着粗气,坐在地上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周银阙走到马背前,一把拽下水囊扔给木桀。
“你刚跑了那么久,饮水要缓着些。”
木桀一把接过。“谢少爷!”
周银阙的目光再次转向初尘。“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
话还未说完便见侍女莞月急急迎了过来。
“小姐,该回府了。”
初尘应了声好,继而回身,唇角弯如新月,她伸手轻拍担在马背上的一袋枇杷。
“这果子,要洗净了再吃。”
周银阙愣在原地,看着她同侍女渐渐远去的身影,心念一动,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
竟,是你
回到府上时已是该用晚膳的时间。
方才从长亭走过来时遇上了父亲,他见初尘恢复的很好自是高兴的,但初尘太过了解父亲的情绪变化,就在刚抬头见他第一眼时就已察觉,父亲定是有忧心之事。
一顿饭吃的安静的出奇,父亲更是草草吃了几口,便说还有未处理完的公事匆匆回了书房。
书房内,李成枫持笔疾书,书写完毕后叫来信使连夜送出城去。
风雨欲来,未来一段时间昱城恐难太平,李家在昱城名声过胜,危难之时恐难避祸,为保护好家人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李成枫悄悄来到初尘的房间,将一只蝴蝶兰式样的发簪放在她的床前,轻抚过她的额头,眉目间尽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慈爱。
父亲离开房间后,初尘缓缓睁开了眼,借着月光细细端详着手中的蝴蝶兰发簪,心中不胜喜悦,但一想到父亲的那个眼神,又不由得担心起来。
“夫君,今日盐运使邀你会面,所为何事?”
李成枫将大夫人揽入怀中柔声道“户部派人下来查盐,我李家作为昱城大户,理应起表率作用积极配合,诸如此类的话,并无其他,夫人莫要担心。”
“是吗?既是如此,那你为何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夫人多虑了,今日神庙进香一路劳累,还是早些休息吧!”话罢揽着马夫人上了床榻。
大夫人睡去良久,李成枫依旧难眠……
“成枫兄,久违了!”
曾府书房内,李成枫正在欣赏墙面上挂着的丹青,忽闻身后的声音急忙转身。
果然是他,曾树恒,曾经的同窗好友,曾经的……
年少时二人为同窗好友,相互支撑漫漫求学路,直至二人学有所成,决定一同入都成考取功名。
还记得进都城的路上,途径一座刚被洪水席卷过的村庄,性情纯良的二人见如此惨状心生悲悯,将身上的盘缠都捐助给了村民,但入都城之路刚刚过半,两人却再无银两支撑接下来的路。
在之后很长的一段路上他们风餐露宿,因为没有银两住店,于是但凡是可以遮蔽风雨的地方,都可以成为他们短暂的驿站,他们甚至睡过满是老鼠的破庙,人们避而远之的凶宅,甚至是被废弃的马厩。
二人年少气盛,一身的清风傲骨,古人云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所以即使是在饥饿难耐之时,也绝对不会同街边乞讨度日的人一般,靠对路人摇尾乞怜换来一点吃食。但奈何他们身上的最后一点干粮也吃完了,这样下去他们到不了都城就得饿死,更别说考功名。
于是李成枫决定靠出卖自己的字画来换取银两,但是一向自视甚高的曾树恒,却觉得如此做法是在折辱自己。可在李成枫看来,相较于今后的理想抱负,此时固守清高简直是愚不可及,于是不顾曾树恒的反对开始卖自己的字画,还去学堂里代过几堂课。
之后他们便靠李成枫卖字画挣的银两到了丘平,丘平这里曾树恒有亲戚在,他便打算在这休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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