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休整两天再上路。只是这曾树恒的亲戚不愿收容李成枫,如此李成枫与曾树恒就此告别。两人分别后李成枫依旧是一边卖字画一边赶路,直到到达都城。
科考结束的第二天,曾树恒便邀请李成枫到都城一家有名的酒楼吃饭,这是自丘平之后两人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考场上。李成枫此时已感觉到曾树恒已不似从前,但心中还是把曾树恒当朋友来看待的,只是那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彼时曾树恒心中盘算的事。
原来,在考试中曾树恒发挥失常,自知自己终将榜上无名,眼看多年努力就要腹水东流,而等待下一次科考时间又太久了,他不想再耗费时间重来一次,于是邪念,就在那一刻产生了。
那些邪恶的念头,就寄生在人们的内心之中,存在于光明与阴暗面之间,如果你始终秉持内心的正直与善良,那么光明的那一面会覆盖阴暗,因此邪念就会感到恐惧而不敢出现。反之,邪念将会吞噬宿主的内心,最终为其左右难再翻身。
饭局上曾树恒灌醉了李成枫,套出其答题卷轴的编号,每位考生开考时都会有一个编号,这个编号是只有监察官和考生自己知道。
之后曾树恒又趁着李成枫醉酒,得知其卷章答题内容及文章内容,这是张近乎完美的试卷,终将是要榜上有名的,是曾树恒即使正常发挥也无法企及的,他嫉妒李成枫的才华,也庆幸这张试卷赢来的成果终归自己所有。
终于到了发榜的那一日,李成枫早早的就到了揭榜处,本是信心满满的他,在揭榜后看到的结果却是他名落孙山。
第一名的状元是曾树恒,他得了头名李成枫当然也是替他开心的,可是他心有不甘,于是去看了公布于众的状元文章,这一看不要紧,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这是他写的文章,是他写的……
李成枫礼貌性的微笑道:“多年未见,曾大人依旧是风采依依。”
“诶,成枫兄何必一口一个大人的,倒不如还像你我兄弟二人当初一样,你唤我树恒即可。”
“曾大人实属抬爱李某了,李某不过一介庶民,与大人身份有别,不可僭越!只是不知大人叫李某来,所为何事?”
曾树恒招呼李成枫落座,命下人上茶后,书房内只剩下他二人。
“去年年初,有一大批运往边关要塞的军用官盐不翼而飞了,因此主君勃然大怒,下令彻查官盐失踪一事,并且借此事严查所有官盐流通动向。如今官盐基本已经整查完毕,主君便下令户部巡查统筹,各省市大中门户盐商行。”
“既是如此,李某便把旗下盐行数量产量的参数报给大人便是。”
曾树恒饮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继而又说道:“成枫兄家族几代都是茶盐商,在这昱城可谓是久负盛名,盐行商会里说话也是颇有分量的,此次户部刘大人派我来昱城,也是得知你我曾是同窗好友的缘故。成枫兄,可得给个面子多多配合兄弟办公才是。”
李成枫又是礼貌的一笑:“如此,李某也可以帮大人跑一趟商会,统计出参数一并报给大人。”
“那便是最好不过了!不过,除此之外还要同成枫兄相商另一事。”曾树恒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何事?”
“户部刘大人有意收编昱城大中型盐商行,并建立机制,便于日后统一管理。”
“哦,收编盐户商行,这也是皇庭的意思?”
“这是户部刘大人有意提拔培养,刘大人是皇廷命官,所行之事自然皆是为皇庭考虑,为主君分忧。”
果然,不过是以公谋私,想在昱城盐商里分一杯羹。
“哦,那曾大人可是高估了李某在盐行商会的权利了,收编商行这种事,涉及到其家族基业的归属,李某可无权干涉。”
“成枫兄说的很有道理,所以这也是我找你来的目的,以成枫兄在昱城盐商里的威望,如果先行归属收编,那其余的商行自会跟随而来。”
李成枫呵呵一笑道:“想要收编我李家盐行,那曾大人拿出主君盖过大印的手谕诏令即可。”
闻此言曾树恒先是一愣,随即笑声道:“成枫兄是在开我玩笑不成?”
“李某岂敢开大人的玩笑,怕是大人有所不知,自李某祖父那时起,就得当时主君诏令,我李家盐行未经主君诏令不可擅动。”
李成枫的祖父年轻时曾救过,当时还是亲王的主君的性命,之后两人成为挚友。再后来亲王荣登大位成了主君,便拟下此诏令庇佑李家至今,尽管日光荏苒,主君大位也早已易主两代,但诏令依旧是诏令。
听闻此言,曾树恒竟一时语塞,刘大人确实是未曾跟他说过此事,但看李成枫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扯谎,况且他岂敢在官家面前扯谎。
见曾树恒不言语,李成枫又补充道。
“曾大人,想收编商行可不是小事,各个商行大多是家族几代人经营积累下的产业,其家族宗亲也各管一方,想要游说接受收编,非李某所能行之事。大人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李某这就告辞了。”
李成枫当然知道,皇庭重臣私下收编盐商这种事,他们也只能是暗地里做,李成枫断然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更不会给他们当枪使。
没有等曾树恒说话,李成枫便已经转身向门口走去。
“李成枫,今日之事你最好守口如瓶,得罪刘大人,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成枫停顿片刻却没有回头,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推门而去。
李成枫给睡在身旁的大夫人,掖了掖被子角儿,看着夫人熟睡的脸,回想着这么多年幸福的时光心中满是感激,可越是如此眼下也越是不安。
收编之事不成,且不说背后势力有多大,就单说曾树恒,他不把昱城搅动起浪花来,是不会轻易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