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客栈之内,面无血色的丛晰看着表情既懵懂又惊恐的暮秋,莫名且艰难地转向了招金的一侧,问道:“招金,这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招金也说不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得两手一摊,道:“少爷,柳二小姐就让我带着暮秋姑娘来京城转一圈,小的也糊涂着呢。”
丛晰如今伤口疼得厉害,疼到本来精致漂亮的五官都拧到了一起,半天才道:“二小姐的原话是什么?”
招金是个干脆的孩子,今天怎么说话还要他问一句说一句?
招金挠挠头,实在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刚要请罪,突然就听见暮秋惊恐地说了一声:“呀!丛大人,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暮秋不喊这一嗓子的话,丛晰还能克制住伤口的疼。可她这冷不丁这一喊,让全神都在招金身上的丛晰吓了一跳,心口一跳,顿时就觉得伤口一下疼到了骨头里。
丛晰实在抑制不住伤痛,捂着心口低“哼”了一声,好容易挤出了点儿笑容,道:“多谢暮秋姑娘关心,死不了人。”
暮秋见状,这才想起来柳默慎方才的吩咐,忙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伤药,递给了旁边的招金道:“这个是我家姑娘让给丛大人带来的,是柳家祖传的伤药。听姑娘说,祖上要让家中人不忘出身,不忘本心,所以这伤药柳家后人每人一份,随身带着。”
招金一听说是柳家祖传的伤药,知道一定是好东西。立刻接了过来,道:“少爷,那我先给你敷上吧。”
说着,就要过来为他敷药。
丛晰立刻道:“站着。”
就算暮秋只是个服侍人的丫鬟,如今到了这里也是女客。尤其她还是柳默慎的丫鬟,招金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过来要给他宽衣敷药,成什么样子?
丛晰瞥了招金一眼,便和颜悦色道:“还请暮秋姑娘告之丛某,你家二小姐究竟是怎么吩咐的?”
暮秋听见丛晰问这个,面上的表情又有些浑浑噩噩的。便道:“我也说不好。二小姐只是让我穿成这个样子,先到先生住的客栈走一圈,再回忠勇公府,之后再出城去找她就好了。”
丛晰听得更莫名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办法。丛晰只能又看了一眼招金。
招金忙道:“柳二小姐确实就是这么说的……”想着方才城外客栈的情景。招金突然又想到了,忙笑道,“对了大人。二小姐让暮秋姑娘装扮上之后,还特意问了玉俏姐姐,说是她二人现在像不像了。”
像不像?丛晰想着,抬头打量了暮秋一般。
还真别说,暮秋高挑消瘦,若是并不熟悉的人乍一看过去,会觉得她二人的身影像。
只不过柳默慎要更瘦小一些。
丛晰略沉思一会儿,突然明白了柳默慎的意思,忙对招金道:“你方才进来的时候,可察觉到周围有什么人吗?”
招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几天太敏感了,刚才隐约有闻到那个人的气味,但是很淡,我刚要留意,就闻不到了。”
丛晰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晕。
他对招金笑道:“等下你送暮秋姑娘回家去,再到城东的棺材铺,给你家少爷我找一份好木板。只有一点,途中不管闻到了什么气味,都不要管,知道吗?”
招金立刻嘟起了嘴,并不作答。后者好办,可是前者,他不喜欢,太不吉利了!怎么一个两个的大活人,都要去睡棺材板呀?
丛晰知道招金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所以很不喜欢别人说这样的话,更反感到棺材铺那种地方,就笑道:“不是让你真买,就是去做做样子,当时给你家少爷我冲冲。”
招金听他这么说,心里才舒服了一点儿,但仍然问道:“那,您不会像安小公子那样吧?”
丛晰勉强摇摇头,却差点儿牵动了伤口,口中道:“你放心,不会。”
忠勇公府内。
来奏报的管家回完了话,就跪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可是齐老夫人听完了这些话,却也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田嬷嬷见状,忙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退下。而后,她对齐老夫人笑道:“回老夫人,如今既然封了城,想必大小姐与二小姐,今日都不能回来了吧。”
齐老夫人依旧不动,只是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面上浮着一层寒霜。
田嬷嬷觑着齐老夫人的脸色,宽慰道,“不过老夫人也无需太担心。两位小姐处有人跟着,只要回了无相庵就不怕了。”
齐老夫人已尽显老迈的脸上,到底掩不住愁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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