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到皇位的事情迟早要闹出这一番事情来,但当事情真到来的时候,她又感到害怕。
管家说,是因为陛下发现了昭王私铸铜钱的事情,所以才要请昭王入宫问话。
可是,如果只是私铸铜钱,最多被斥责罚俸禄,再严重一点儿的,把昭王扔到哪个穷乡僻壤里吃几年苦就好了。
昭王也不傻,怎么可能为着亲生父亲“请”他入宫问话,就和丛晰带去的人打起来?
甚至如今,连龙武军都驻扎在了京城之外。这架势,分明就是清平帝认定昭王有了反心。
纵然不出门,齐老夫人也能想象京城中是何等的人人自危。
中秋行刺、皇后薨逝、安源平被杀,都是有人要掉脑袋的事情。
而这几件事情,清平帝却都没有大张旗鼓地处理人。
却在昨天晚上,突然就抄了昭王别院。
齐老夫人打了个寒颤,难不成这些事情,都是昭王做的?尤其是行刺那件事情……她不敢想下去了。
田嬷嬷看不懂这些,也想不到齐老夫人心中所想,只是安慰道:“老夫人也莫要太着急了,要不……我们拿了令牌,托人先将二人小姐接进城来?”
齐老夫人忙道:“不可!传我的令,自现在起,除了采买之外,任谁也不能再出门,若有违背的,军——”齐老夫人一时心急,就带出了当年军中的架势,差点儿说出了军法处置,还好及时改了口,道,“就统统送到京兆尹府,按律治罪。”
田嬷嬷见齐老夫人神情严肃,不敢反驳,忙道:“是,老奴遵命,就算是采买上的人,老奴也会让他们定了时候来回,决不能在外面逗留。”
齐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旋而又叹气道:“家中的事情,你比我懂,但朝中的事情,我却比你明白……唉,皇子作乱,历来都要用些人头来平定的。”
田嬷嬷确实不及齐老夫人在这方面的眼界,只得道:“好在如今公爷人在北疆巡边,若公爷此时在京城,我们家确实就不一定是什么样子了。”
田嬷嬷虽然是随口一说,却也说破了齐老夫人的心思。
是呀,幸亏当初柳默慎出了这样一个主意,不然这种时候,忠勇公府必然就是最惹眼的存在。
谁知道是会被人拉下水还是会犯了清平帝的忌讳?
不过好在,齐老夫人当初听了柳默慎的意见,将柳恒同送到了北疆,远离了京中的这些是非,也算是躲过了一劫。
齐老夫人和田嬷嬷在屋中正说着话,就见柳默曲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屈膝行礼笑道:“见过祖母。”
齐老夫人见是她,瞳孔微微一暗,表情却依稀如常,慈祥和蔼地说:“三丫头来了?快,坐在祖母身边。”
柳默曲依言坐了过去,柔声笑道:“祖母,我刚才听见说什么‘城中出事’、‘封城了’是怎么回事儿?今儿大姐姐和二姐姐不就要回家了吗?”
齐老夫人唉声叹气地说道:“唉,可不是嘛,只怕你两个姐姐,暂时也回不来了。”
柳默曲听说,也蹙起眉头,带着愁容问道:“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就回不来了?我们家去接,也不行吗?”
齐老夫人慈爱地一笑,摩挲着柳默曲的手,道:“傻丫头,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唉,这些事情,你们小孩子家的没有经历过,自然也不懂个中的缘故。”
柳默曲笑道:“我不懂,祖母就说给我听嘛。说了,孙女就懂了。”
齐老夫人看着柳默曲。
娇好的容颜,俏丽青春,长相带着乐氏的柔美,却没有乐氏的病气;眼中透出了的神采带着柳恒同的英气,却没有柳恒同的狂傲。
尤其是眼角一点朱砂痣,更是添彩。
是她的孙女。
如今,柳默曲用那样单纯的目光看着齐老夫人,若不是亲耳听见,齐老夫人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目光清澈的小丫头,却有着不同于十三岁的狠辣。
柳默慎也聪明,行事中也带着不同于年纪的成熟,但却没有柳默曲的狠心。
齐老夫人虽然在心中如此品评了一番,但骨肉血亲,还是会心软。又觉得她是小女孩儿,好好教总能教好的。
养不教父之过,柳恒同和乐氏没将柳默曲教好,也是她没教好柳恒同的缘故。
想到这儿,齐老夫人便语重心长地说:“这几日,你一定要在家中好好待着,哪儿都莫要去。你……是我的孙女,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护你周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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