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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府门口一个小厮被人踹进来,掀翻了两张桌,酒菜洒了一地,仅存完好的一瓶酒坛子,滚到陈袁青脚边。
热闹的场面瞬间静下来,宾客的目光,齐齐聚向门口。
来人一身藏青色长衫,碧竹翠玉簪束着墨发于脑后,右手执一纸扇,往那一坐,举手投足自成一股气派。
后面跟着几十人,密密麻麻的,一看就是来找事的。
陈家不认识他,但容笙认识,慕容家那位‘假表哥’——百里扶苏嘛。
他收起折扇,从袖口掏出一张蜡黄的纸,摊开:“陈老爷子办喜事之前,去打听没,容笙可是我未过门的小娘子,签有卖身契的!青天白日,你想抢亲不成?”
陈袁青命管家将契约书取来,细细查看一番,脸色变了,碍于颜面没有当场发作。
起初他以为容笙是容家不得宠的庶女,没想到还有婚约。眼下对方带不少人,这亲是没法强结。叠好契书,赶紧让管家还回去。
老脸涌起笑,褶子快出来了。“误会啊,这亲事要没容笙同意,我们陈家哪敢强娶。”
“她同意?你问问她愿意嫁你那病秧儿子?”百里扶苏说罢掀开红盖头,容笙低着脑袋,没有回话,佯装唯唯诺诺的样子,躲在他身后。
嘴上没说,这动作明摆着说陈家逼婚。
席位上的陈瑶,想起容笙在她面前嚣张跋扈,却在这扮柔弱装可怜,没憋住站出来:“爹,她说谎,她昨天亲口……”
“你闭嘴!”到这个份上,经验老练的陈袁青自然猜到陈瑶被摆了一道,可他不是陈瑶,哪肯吃下这个哑巴亏?和颜悦色一笑,“误会就误会,说开就行。不过容小姐有婚约,事先不说明,还昧了我们陈家五百两黄金的聘礼,这亲没结成,礼钱该还回来吧?”
耸着老皮的五指一摊,堪有要钱的意味。
众人听到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感慨陈家大手笔。
容笙浅唇扯开一丝轻蔑的冷笑,陈袁青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五百两?还黄金?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耸了耸鼻子,两行清泪沿着眼帘落下来,声音哽咽:“陈老爷子,我要收过天价聘礼,还住破烂的庄上?不早置办两座宅子逍遥快活去了。”
“说不准你今个成亲,来不及购置。”陈瑶帮腔。
容笙豁然抬起头,眼眸轻颤,委屈到了极点,“陈瑶,别人不知道,但你家经商的,你应该知道,五百两黄金多沉,该用多大的木箱装置吧?”
“今日大喜,我真收了金子不顺道带过来,留在破庄上?上花轿的时候,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呢。”
“兴许,是你藏起来了。”陈瑶不依不饶。
“够了。”百里扶苏出言暗讽刺,“听你这话,像是意有所指,说是我拿了你家金子?陈老爷子,容笙又不是什么高门大小姐,出五百两金子的聘礼?你是在说笑。去外头问问,禾城最高聘礼不过数十两金子。陈老爷子做生意几十年,谁不知爱斤斤计较,肯舍得花高价钱?不会是人没抢到,想趁机讹我一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