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摆手:“郎君太过客气,治病救人举手之劳,何须挂齿。”
卢石伸手入怀:“此段时日,想必要劳烦恩公,愚心中过意不去,先取黄金十两交与恩公,以备近日之开销。”
吴刑推脱道:“郎君不必多礼,下走……”
卢石打断他:“此乃愚与小女近几日开销之用,并非酬劳。恩公若是不拿,愚只得立时带小女离去……咳……咳咳……咳……”
吴刑为难道:“既如此,那下走只得暂取黄金。待郎君痊愈后,定当清算花费,将多余钱资退还。”
卢石笑道:“恩公忒也多礼,容愚行动不便,请上前来取黄金。”
吴刑拱了拱手,挪动到床前。……说时迟那时快!卢石从怀里飞速的掏出把银晃晃的短刀!翻身跃起!左手一按吴刑的口鼻,右手的短刀已经刺进了他的心窝!吴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眼前一晃,已然毙命!
卢石右手松开匕首,轻轻托住吴刑尸身,放在了地下。一边的小公主看的瞠目结舌。她万万料不到,前一刻还善气迎人的卢石,怎么刹那间就把救了自己的恩人手刃残杀?!这岂止忘恩负义,简直就是丧天害理!
“你……你……怎……”小公主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卢石。她忽然发现眼前的男人远比自己想象中可怕。
卢石将短刀抽出,在尸身的衣服上擦干净血迹,放回怀中:“哈哈,公主不是想学骗人吗?知道骗人的首要条件是什么吗?是不要被人骗呀!”
小公主惊魂未定:“……什……什么?”
卢石笑着指了指地上的尸身:“我如果不杀了他,恐怕就被他杀了。这吴刑与匪人是一路的,说不定还是个小头目。”
小公主又是一惊:“你……你说……”
卢石蹲下身,从吴刑的尸身上搜出一把短刀:“看,我没说错吧?”
小公主满腹狐疑:“山林里野兽众多,总不能单凭此人怀揣利器就说他有意加害吧?”
卢石笑道:“想不到你年纪虽小,脑袋倒不糊涂。那我就来和你这个聪明人解释一下。”他说着撕了块肉,送进嘴里大嚼。同时递了一块给小公主,小公主不接,瞪眼看着卢石。她实在难以在目睹了一场谋杀后还有心思对着尸体吃喝。何况这酒肉还是尸体大老远买来的。
卢石见她不要,也不以为意:“哈哈哈,让我断定他是匪人的有三点。其一,此人声称不通岐黄。那又如何能给我开出药方?”
小公主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也许是他简述了你的病状,药铺大夫开出的?”
卢石一笑:“哈哈哈哈,大夫若不出诊,胡乱用药致人死命,是要问斩的!哪个大夫敢如此大胆?况且这味药剂闻起来略微湿霉,保管不当,明显不是刚刚从药铺中抓来。那么试问,什么人会常备刀伤补血之药呢?那必定是常常受伤之人。哈哈哈哈,据我所知,除了官兵,就是强匪。此人毫无行伍之神,若非歹徒,就真是老天瞎眼啦。”
小公主被他说的一怔,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但仅凭这一点就将其杀死,未免太过武断。
卢石边说边吃,但酒却一滴未沾:“再说第二点。这人申时出门,亥时方归。他若急着救人,想必不会耽搁。我除去他买肉抓药的时间,往返消耗了近三时,那么单程也就需要一时三刻左右。对吗?”
小公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卢石笑了:“哈哈哈哈,春阳县号称小北都,是个大镇!这人申时出发,一时三刻后街鼓早已响毕,坊市关门,武侯巡街,他到哪里去买到的肉抓来的药?”
小公主一惊,这话倒是不错。从时间上推算,吴刑赶到春阳县时市场已经关闭许久,他不因夜禁被抓就已经是个奇迹,怎么还能将酒肉药品带回来?
卢石递给她一块羊肉,笑道:“现在吃得下了吧?先吃饭,吃饱了我再说第三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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