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背图?第十六象天一生水,姿禀(bǐng)圣武。顺天应人,无今无古。)
等顾颜艳再次神志清醒时,发现自己正衣不遮体地躺在雕龙刻凤的大木床上,和几乎一丝不挂的熊一平睡在一起。
“啊……”一声划破苍穹的尖叫,让熊一平瞬间惊醒。
啪!啪!“熊一平,你干了什么?!”顾颜艳看着迷迷糊糊、摇摇晃晃的熊一平抬手就是两巴掌,然后三脚、两脚将他踹下了床。
“我靠!这什么情况”熊一平也被吓到,他顾不上脸疼,连滚带爬抓起随地散落的衣衫,不分里外地朝身上乱裹一气。可这些衣服不知怎地,分外难穿,他手忙脚乱地赶着穿、赶着掉,惊慌错乱中,两人怪叫连连、乱作一团。
在经历半个多小时的混战后,他俩终于冷静下来、并排瘫坐在床沿上,并且确认了几点信息:1、熊一平并没有真的睡了顾颜艳;2、衣服是被64星宿的烂剧设扒掉的;3、本次任务是在古代;4、看刚才醒来时的状态,他俩应该是一对。
“你说在古代是不是只有皇帝才能穿明黄色的衣服?”此时的熊一平显得特别狼狈。
“你刚才穿衣服了么?你怎么知道这些衣服就是你的!”顾颜艳余怒未消。
熊一平急忙辩解道:“我穿了!我穿裤衩了!黄绸子的,给你看看。”
“滚!流氓!”
“哎,”熊一平叹着气说:“这事儿翻篇了啊,谁也不是诚心的……说真的,你说我能是谁呢?咱会不会是在清朝?哥们儿也当回清朝的皇帝?我最喜欢乾隆,人家那皇上当的,那叫一个爽,关键还有香妃。”
顾颜艳看着眼前这个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男人,哭笑不得地回呛道:“熊一平,我一直搞不懂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看看这屋里的摆设、你的衣服,像清朝吗?那有面铜镜,你自己去照照,你有辫子吗?”
“哦…你说的对,那我能是谁呢?要不咱们找个人来问问?”熊一平琢磨着、态度非常认真。
“行,你去找”顾颜艳嫌他烦人。
“颜艳,怎么找?要不我先吆喝一声试试?”熊一平面容乖巧地试探,但见顾颜艳只看着自己、不再答话,便十分顾面儿地说道:“得!谁让我是男人,我先喊个“来人”试试,瞅咱这扮相也是有身份的。来人!来人!来人!”
眨眼功夫,一个脸面白净的青年男子躬着身子小跑进来,他把头脸低进尘埃,尖声哑语地说道:“圣上,您吩咐。”
熊一平嘿嘿一乐,小声对身旁的顾颜艳说:“看着没,我就说咱是皇帝吧,这不,喊咱圣上。他肯定是太监,我在李存勖(xù)那见过这模样的。”
顾颜艳亦轻声回道:“你别废话,赶紧问问怎么回事。”
熊一平装模作样地坐好,故作深沉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圣上,已是丑时三刻。”
“哦,丑时了,我觉得无聊,想考考你,现下是什么年号?”
“回圣上,现下是广政二十二年。”小太监把头沉得更深。
“抬起头来。我再问你,她是谁啊?”熊一平说着、抬手指了指顾颜艳。
小太监咕噔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地回道:“回、回圣上,费贵妃花蕊夫人。”
“哦…那我是谁啊?”
这一问不要紧,小太监顿时磕头如捣蒜、连哭带嚎地说道:“圣上,您还是直接杀了奴才吧,奴才不冤枉,只是以后不能再伺候您了。”
熊一平被他突如其来的哭嚎吓了一跳,遂呵斥道:“闭嘴!哭什么哭,我就问你我是谁,没事杀你干嘛!”
小太监止住哭声,抹着眼泪、抖抖嗖嗖说道:“圣上勤政爱民、堪比尧舜,大蜀子民无不拥护爱戴……”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我叫啥名!”熊一平打断小太监的奉承。
“圣上啊,奴才万死也不敢直呼您的名讳啊,奴才孑身一人,家人早都给病死、饿死啦,您就是活剐了奴才也没什么可惜的啦。”
眼见这太监的脑门快磕出了血,熊一平觉得他可笑可怜,便平缓了语气说:“别磕了。是人都有个名字,你告诉我,我叫什么,说完你就可以下去了。无罪、恕你无罪。”
小太监凝了凝神,怯怯地说:“回圣上,圣上您叫孟昶(chǎng)。奴才万死!奴才万死!”
“行了行了,下去吧。我不喊,谁都不许进来,听到没。”熊一平摆手打发了小太监,这小太监屁滚尿流地跑出房门,魂魄丢掉三分。
熊一平见他走了,冲着顾颜艳娇嗔地嚷道:“爱妃,过来、过来,给朕抱抱。”
顾颜艳一拳头怼在熊一平的胸口,没好脸色地说:“你成心是不是?!”
“好了好了,咱不闹,”熊一平收敛笑容、正儿八经起来:“你知道孟昶是谁不?好像不如乾隆名气大。”
“我不知道,花蕊夫人这个名字倒是隐隐约约听过,好像是个美人。张易要是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咱俩,一个不如一个。”
熊一平反驳道:“你说你自己、别带着我啊,我在后唐那会看了好多古书,我敢说这个孟昶肯定活在李存勖之后,要不然我肯定知道。”
顾颜艳忽地灵机一动道:“对了,用堪天盾查查呗,查查就全都知道了。”
“对,咱试试。”在熊一平搜索孟昶后,堪天盾竟投射出3分钟的科普短片,主要内容如下:
孟昶:(919年12月9日―965年7月12日),初名孟仁赞,字保元,祖籍邢州龙岗),生于太原。后蜀高祖孟知祥第三子,五代十国时期后蜀末代皇帝。
明德元年(934年),孟知祥去世,孟昶即位。他诛杀了恃功骄横的大将李仁罕,满朝慑服。又攻取秦、凤、阶、成四州,尽收前蜀之地。他在位三十二年,适逢中原多故,境内少有战事,经济发展,但孟昶本人亦颇为奢侈淫靡。广政二十七年(964年),宋太祖赵匡胤派兵伐蜀。次年,孟昶降宋,被俘至京师,拜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封秦国公。旋卒,追赠尚书令、楚王,谥号“恭孝”。
父亲:后蜀高祖孟知祥。
母亲:李氏,孟知祥贵妃。
孟昶后妃:1.张太华;
2.贵妃徐氏(花蕊夫人),徐国璋之女;
3昭容李艳娘。
随后,熊一平又搜索了“花蕊夫人”,堪天盾投射内容如下:
花蕊夫人:(?-970)五代十国女诗人、后蜀后主孟昶贵妃,歌妓出身。姓徐(一说姓费),青城人。得幸于蜀主孟昶,封慧妃,赐号花蕊夫人。幼能文,尤长于宫词,代表作《述国亡诗》。
这俩人看完、哈哈大笑,随后开始互相嘲讽。顾颜艳说熊一平好不容易当了一回皇帝,还是亡国的;熊一平说顾颜艳是他的媳妇儿,要讨好自己才能得宠;顾颜艳又说熊一平三妻四妾不要脸。总之一番胡乱奚落之后,二人不得不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熊一平,我们联系张易吧,没有他我心里没底。”
“对、对对,就用堪天盾,”…呼叫1、呼叫2、呼叫3…在堪天盾发出5组信号波后,熊一平突然激动地说:“通了、通了!张易、张易,真连上了啊!你这是在哪啊?”堪天盾的另一头,张易正身穿铠甲兵服,委身蹲在一个帐篷里,帐篷四周的墙上还挂着弓箭、刀枪。
张易在自己的唇前竖起食指:“嘘~熊一平,你小点声,外面都是兵,我这个帐篷隔风不隔音。”
熊一平忙道:“哦、哦,跟你说啊,我现在是孟昶,你知道孟昶是谁不?顾颜艳是我的贵妃、花蕊夫人,哈哈哈。”
张易强忍笑意,他说:“你是孟昶?那你完了!再过几年就要死了。记住喽,你可能是被赵匡胤下毒害死的,花蕊夫人最后也要给他当妃子。”
熊一平眉头一皱道:“靠!靠!那不行,我死也就算了,颜艳怎么能给他当媳妇呢!这不行,绝对不行!哎?说了我半天,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张易没搭理他,却转向顾颜艳说:“颜艳,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堵我就算告诉他,他依然啥也知道。赌输的就给对方捶背、洗衣服。”
顾颜艳连忙摆手说:“我可不赌、肯定输。”
熊一平见状气呼呼地说道:“张易,你怎么还学会插科打诨了,快说,你是谁!”
“你听好啊,我现在是张–光–翰,北宋十大开国名将之一。不过,目前我的大老板还是后周的小皇帝-恭帝柴宗训。”张易佯装得意。
熊一平竖起大拇指,赞叹着:“可以!可以!不过你得注意安全,打仗的时候不能太拼,千万不要将未成名、身先死。”
“你放心,张光翰这个人虽然被史书记载不多,不过从正史上看,他会善始善终,是不会死在战场的。”
熊一平又说:“要是这样还行。哎,你给说说赵匡胤是怎样灭的我?”
“根据历史记载,再过几年,等赵匡胤推翻后周政权、自己登基后就会攻打蜀国,而孟昶是在公元965年主动上表投降的,然后被押送到汴京,到汴京7天后死亡。之后花蕊夫人会被赵匡胤占为己有,她在公元970年身亡。而我也不是一个长寿的,会比孟昶晚死两年。”
“原来如此。哎~你说,是不是咱们都挂了才能完成这次的任务,那看来咱们要在这里多待几年了。”熊一平若有所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顾颜艳听闻此言异常激动,她忽地大喊道:“不行!绝对不能死!谁都不能死!死了会出问题!”
“颜艳,你怎么了?你怎么知道死了会出问题?”张易闻言大惊。
“是顾长风说的,反正绝对不能死。”顾颜艳垂下眼睑,暗责自己的言语有失。
张易将信将疑道:“既然是这样,还有点麻烦,我们既不能按照历史的轨迹终结,还要能完成任务。大家想想应该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这几年大家都安全,不如先扮好各自的角色,等不再安全了再从长计议,反正有堪天盾在,隐身逃走很方便。”熊一平抬起双手托住自己的后脑勺,倒是怡然。
张易点了点头,顾颜艳也没反对。
熊一平满心欢喜道:“那先这么说,咱们保持沟通。张易你虽然打仗辛苦,但是,可别怪我不仗义,我先带这位姑奶奶爽上几年再说。”
张易哼笑一声、嘱咐着说:“你别太过分。孟昶这个皇帝虽说亡了国,但大多是历史遗留问题,他本人除了有些奢靡还是勤政爱民的。蜀国灭亡后,他被赵匡胤从成都押送到汴京。这途中,可是有数万名老百姓冒着生命危险为他送行。你要好好当这个皇帝。”
“知道了,放心吧。”熊一平关掉堪天盾,心情很不错,他急切切地盼着天亮上朝,并用小心思盘算着定要吆五喝六地过一把昏君的嘴瘾。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熊一平和顾颜艳在蜀国各自安好,一个在前朝优哉游哉地当着皇帝,另一个在后宫里与小宫女闲聊游戏。而身在杀场的张易却远不如他俩快活。
张易在大大小小的战役里摸爬滚打着,有好几次差点被杀死或被砍成残疾,好在他极其坚韧、聪明,很快适应了战场上的刀光斧影和军营里的风餐露宿。这期间,张易提拔了一位叫丁武的副将。他在日常带兵打仗中,发现丁武为人宗正耿直又及重孝道,便有意结交拉拢。恰巧在一次战役中,张易不顾自身安危救下了中箭的丁武,从此丁武便视他为兄长,心甘情愿为其马首是瞻。
显德七年(公元960年)大年三十。白天,张易让丁武跟伙房要了两大碗白面、一块羊肉和两棵白萝卜,二人叮叮咣咣大半天,黄昏将晚的时候,终于煮好了一大盆水饺,再满满当当倒上两碗黄酒,这个年就算开始了。二人边吃、边喝,相谈正欢。
“报…”一个士兵火急火燎地冲进账内:“将军,张殿帅来营,现就在帐外,特令小的前来禀报。”
张易和丁武快步走出军帐,只见一位身着便服、年逾五旬的中年男子站在军帐的正前方,他黑面皮、阔脸庞、高大威猛、从里到外透着一身的正气。二人连忙上前施礼道:“属下不知殿帅今夜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无妨,进帐详谈”张令铎(duó)言语利落、脚步轻快,张易、丁武互视一眼、连忙跟上。
账内,没吃完的饺子还冒着热气。张令铎看了一眼、感慨地说:“看来我今夜确实打扰将军了。然,苟活于乱世,何以过除夕。故,将军勿怪。”
此言让张易深感不适,他汗颜道:“是属下安于享乐,没能为殿帅分忧。属下自请责罚。”
张令铎到正位坐好,摆摆手说:“唉,一盆饺子而已,哪里谈得上安于享乐。将军言重了,更无须自责。此次我身着便服前来,实是有要事相求于将军。”
“全凭殿帅吩咐。”张易恭恭敬敬地站着。
张令铎说:“有消息称契丹和北汉联兵南下。宰相范质已命检校太尉赵匡胤统率诸军北上抵御。明日一早,圣旨就会下发。适才我已得军令,命我部挥军北上、抵御外敌,明日亥时开拔。将军需早些准备。”
“是,全凭殿帅调遣。”张易规规矩矩地回道。
张令铎又说:“张将军,你跟随我南征北伐已有多年,经验丰富、战功赫赫,不知对此次朝廷调兵遣抵御外敌之事有何见解?”
张易深思着说道:“殿帅从军以来,经历大小战役无数,往往攻必取、战必克,然未曾妄杀一人,仁义苍天可见,属下万分敬佩。请您放心,此次北伐,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惟殿帅之命是从。只是属下尚有一言相告,若言语无状,还请您饶恕。”
“不妨事,将军请直言。”
张易说:“不知殿帅可划过船?当船体顺风下行时,无浆也可日行百里,若有船浆推波助澜则更好;当船体逆风上行时,即便划断桨撸也可能寸步难行;当船即将靠岸时,则需提前抛锚减速,否则必会撞上暗礁、得不偿失。”
张令铎起身走近张易,拍了下他的肩膀说:“将军今日所言,我铭记于心。我既不会顺风而下也不会逆风而上,只会顺天应民、平稳靠岸。将军保重,告辞。”
张令铎走后,张易下令命全军准备北上事宜。次日一早,果然传来圣旨,圣旨内容与张令铎所言基本一致:因契丹和北汉联兵南下,特命归德军节度使、检校太尉赵匡胤统率诸军北上抵御。众军听令,莫敢不从。
然而,哪里有什么契丹北汉的联兵南下之事。赵匡胤在骗来圣旨后,火速统率大军离开后周都城,且随即下令:命高怀德、张令铎亲率大军,赶赴距离开封20公里的陈桥驿待命。
这个年注定不会太平。
继张令铎来访后,大年初一的黄昏时分,张易的军营里又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节度掌书记,赵普。
赵普一路走一路笑,人未来、声先到:“光翰贤弟在哪?光翰贤弟在哪?可想死为兄啦!”
张易、丁武闻讯,只能出门迎接。见到赵普后,二人深施一礼:“给赵大人请安。”
“贤弟,咱是自家兄弟,无须这般客套。来来来,为兄找你有要事相商,呵呵呵”赵普扶起张易、笑语连天地拉着他往军帐里面走去。丁武刚要随后跟上,却被赵普呵住:“其余人等,账外等候。”有如此吩咐,丁武只能屏气凝神地站在帐外,时刻留意着帐内的一举一动。
军帐内,不管赵普怎样拉关系、套近乎,张易悉数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大约过了一刻钟,赵普走出军帐,他脸上依旧挂笑,语气却沉缓许多,在潦草告辞后便扬长去了。
丁武上前询问情况。张易淡淡地说:“他是替赵点检(即赵匡胤)来试探的,他说「今皇帝幼弱,不能亲政,我们为国效力破敌,有谁知晓。不若先拥立赵匡胤为皇帝,然后再出发北征」。他还说自己刚从张令铎那里来,张令铎已私下散播「我辈无主、须得天子」的消息。”
“不应该吧,张殿帅昨天刚来过,言谈举止不像是这样寡恩、莽撞之人。”丁武不信。
张易说:“当然不是,是赵普在撒谎。我想张殿帅的真实回复应是「我无意起狼烟,更无力改朝换代,尚可倚老卖老约束部众,赵点检可无后顾之忧。」”
“他这样会不会得罪赵匡胤?”丁武问道。
张易说:“而今,张令铎在军队中地位崇高,他的响应与拥立所能发挥的作用是巨大且不可替代的。毕竟他不是赵的旧部,能做到这层,赵匡胤应该可以暂时放心。”
“这么说,您给赵普的答案跟张殿帅的如出一辙了?”丁武猜测着。
张易摇了摇头道:“不全是。我跟张令铎不同,我虽然也有些兵权,可官职、地位远在他之下。如果我也说同样的话,估计赵匡胤登基后,用不了两天就会杀掉我。所以,我告诉赵普「今日已收到“我辈无主、须得天子”的消息,全军上下整装待发,只等一声令下」。既然赵普能撒谎,我也能撒谎。这句话听上去立场更明确也更激进,实际与张令铎的话没有多大区别。”
张易略停了停又说:“丁武,你是我的好兄弟,更是孝子。待此事结束,你还是尽早还乡侍奉双亲吧。唯有这样才能保全性命、得以终老。”
丁武单膝跪地、顿首道:“大哥,我的命本来就是您救下的,日后您去哪我就去哪,还望大哥不要嫌弃。”
张易双手扶起丁武,感慨地说:“你放心,此事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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