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入宫,继承大统。”
霍光的声音缭绕在宽大的殿内,太后又是许久没有说话。霍光站了一会儿道:“太后,诏书……可以吗?”
“可。”帘内只传出一个字,声音愈发低了。
霍光又行礼道:“臣这就去办!”便匆匆退出椒房殿,派少府乐成、宗正刘德、中郎将利汉,并丙吉调遣驿车赴昌邑国秘密迎接刘贺,并由丙吉亲自押车前往。
丙吉不敢走露半点风声、不敢耽搁一刻时辰,带领驿车一路狂奔。见到刘贺时,他正在秉烛夜读,只见他体态瘦弱,身材短小,眼里透着一股难以琢磨的精明之气。丙吉暗暗惊叹:“人都道刘贺不学无术,不学无术之人怎么可能夜里还在读《公羊》!”再看室内陈设,并不奢华,也不像宴饮游乐之徒。
丙吉欲叫刘贺摒退左右,刘贺道:“他们都是先王旧臣,对我忠心不二,有什么不必隐瞒,但说无妨。”
丙吉道:“大王,事情紧急重大,目前只能您知!这是太后旨意。”刘贺这才觉得不同寻常,按丙吉的意思照办了。
随行的黄门展开道:“昌邑王听诏。”刘贺心中忐忑,只好伏地跪下。
黄门把诏书念了一遍,刘贺跪在地上,由不安转为大喜,心想:“想都没想过!想都没想过!哈哈,刘胥,你不是挺能的吗,怎么回事呀!皇位怎么没到你家,看我不弄死你!还有霍光,这个人能了几十年,我最看不惯他!”
正想的出神,突然听到丙吉叫他,刘贺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站起来招呼丙吉等人用茶,并道:“诏书可否给我一读?”
黄门心想,他要做皇帝的,现在正是巴结的好时候,便欣然将诏书给了刘贺,丙吉知道此意,不想将二人都得罪了,也不加阻拦。刘贺就着一大束鹤灯展开诏书,看到方正的“皇后之玺”四个字才放下心来,道:“孤久居偏远之地,远离京师,对朝中规矩不大熟悉,二位莫见笑。”
丙吉这知道他是怀疑有诈,方觉得这个昌邑王其实不简单,拱手道:“大王,为防节外生枝,还请速速就位。”
刘贺道:“二位放心休息,孤安排下去,收拾一些东西,明日正午前定能出发。”
第二天正午,一切果然准备停当。刘贺轻车简从,并没有用王室惯用的车子,而是弄了几上百辆辆轻便朴素的车,除了郎中令龚遂、中尉王吉等日常用惯的人,还有两百余名昌邑要员,可谓倾巢出动。
丙吉惊道:“大王,这么多人走不快啊!”
郎中令龚遂也道:“是啊大王,不如一切都定了再叫昌邑群臣去,这样也太招摇了。”
刘贺素来知道龚遂刚直,也不怪他,道:“放心,我们几辆车先去,其他人可缓缓跟进。要是实在嫌多,叫最后的一批人回去吧,两百人是孤仔细斟酌的,要跟着走,等孤一即位,他们也差不多该到了,岂不是省了好多时间。”
丙吉、龚遂听出了刘贺的意图,大概是想重用昌邑群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依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