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八千神风军列阵齐声爆喝一声,在花彼岸的带领下,各个红着一双眼朝着那数之不尽的南蛮人冲杀而去。
那一刻父母的慈爱,妻儿的关爱纷纷化成了神风军杀敌的动力,他们如一匹匹不要命的饿狼,用他们的利齿,用他们锋利的刀爪将敌人撕的血肉横飞!
百万羽箭袭来遮住天空明亮的皓月,八千神风军手拉着手齐齐挡在花彼岸身前,望着昔日的战友,望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被冰冷的羽箭射的面目全非。
这个只手打下半个神风的巾帼美人怕了。她懦弱的别过头上,她不敢看到一个又一个战友为她而死,她讨厌看到这一切!
单膝跪在血泊中的花彼岸多么希望这一切是假的,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她的一个梦,然而那声声惨呼犹如一曲悲鸣的乐章,将她的眼泪悄然催下!
纵使花彼岸以一当万,但眼前这人山人海又岂止万人!她单手拔出嵌入身体里的数根羽箭,单薄的身影再次淹没于人潮之中。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八千神风军随着不断的阵亡,所剩者已寥寥无几,但他们都明白,自己现在还不能倒下,否则这南蛮乱军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攻破妄锋城;攻破西皇城,攻破他们所守护的家!
花彼岸飞身而起欲将札贺图斩于剑下,但久战脱力的她又怎能是札贺图的对手,只听当的一声响兵刃相交,葬星应声而断,花彼岸则是被札贺图一个鞭腿甩于其腹部。
在此危难之际只听背后有人高呼“将军小心!”
还不待花彼岸脑中反应过来,利剑穿心而过;她回头望去只见最后一名神风军胸部贯穿跪倒在地,双眼望着花彼岸,不尽恋恋之意。
粘稠的血液顺着花彼岸的嘴角缓缓落下,就如同一条无情的分割线,将花彼岸的生死隔开;她将折断的葬星插入暗红的大地,支撑着自己疲惫的身躯。
她望着战火中的妄锋城,在哪城墙之上她仿佛看到了西皇,看到了驭灵在向她招手,在呼唤她“岸儿我们回家,我们去饮酒!”
伸出手想要与他们相拥而去,但那手臂怎如千斤般沉重?二十年芳华妄付,当那颗高傲的头颅垂下那刻,一个熟悉且陌生的人闯入她的脑海;她仿佛记得那人的名字好像叫做纳兰封存……。
敌军如潮水般退去,那道绯红的身影遥望妄锋城,嘴角带着笑容跪亡于血泊中,那只抬起的手臂不知要捉住些什么……。
……………………
另一边,被金雕带走的廖曲望着花彼岸跪亡于血泊中,一股深深地愧疚感徘徊于胸中久久不去,他愧疚于不能与花彼岸,与八千神风军同生死,他愧疚于不能遵守自己的诺言有负驭灵的托付。
面对这一切他只能忍着,他不是一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他知道他自己肩负着什么,纵身跃下金雕单膝跪于西皇面前“禀国主,花将军阵亡,西皇城有变,她说莫让您为她一人致千万……。”
噗……
还不待廖曲把话讲完,西皇怒急攻心一口鲜血夺口而出,踉跄后退数步,好在有左右亲卫急忙相扶才免于跌下城头!
那一刻的西皇仿佛刹那间老了十岁,那股敢于天争锋的气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曾说一句话转身便走。
廖曲将斩云刀双手举过头顶,跪拜着西皇的背影“国主,请恕廖曲不能随您共赴西皇城了,末将有负您以及驭灵主帅的托付,请允许末将同花将军,同神风军一起战死在这里!”
那一刻西皇竟有些羡慕起廖曲来,他尚能选择与花彼岸共同战死在这里,而自己却不能,这或许就是身为一个统治者的悲哀,有时候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只因背负的更多。
千般不甘万般无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随西皇远去。
三叩首后廖曲将斩云轻轻放下,毅然转身跃下城头,捡起地上长矛冲入南蛮军中。
札贺图与廖曲虽各为其主,但并不影响他敬佩廖曲这份忠肝义胆,勇士自有勇士的归宿,札贺图虽不能与他为友,但却能让他体面的死去。
望着如疯似魔的廖曲,札贺图挥手喝止了冲锋的部下,五万弓箭手齐弯弓搭箭。箭羽如蝗成了这位勇士最后的归宿!
铁骑踏过依稀能听闻一声呢喃徘徊于耳边“主帅,廖曲对不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