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已经化作一滩流水,从地上的缝隙往下渗去,申弘伸手想要去抓,被南宫钥一把拉住,一个回头之间,地上那滩暗黑的液体已经消失不见。
“他逃了……”申弘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甘。
南宫钥看着那似乎深不见底的地缝,良久。
烛火开始不受控制地乱窜,高高烧起窜上房梁与院中的枯草,初燃起来的小火转眼便成了大火,热浪扑面,灼得人皮肉发烫。
南宫钥往那排燃了大火的破屋跑去,被申弘拦腰一抱,轻呼声还未出口,两人已经落在了院子外面。
申弘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那么大的火怎么还往里面跑。”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那副字还在里面。”南宫钥回头看着火光乍现的屋子,滚滚浓烟从屋里不断冒出来。紧接着,虞?忠文被虞?良语扶了出来,一个人抱着红狐狸,另一个人背着孟达也紧跟着从墙头跃了出来。
申弘拉着南宫钥往前头走:“那算不得是副作品,顶多算是个写大了的字条。”紧紧握住她的手:“先离开,这里有人善后。”
即便是有许多的不甘心,但还是跟着申弘的脚步往前走去。四周全是破烂的房子,转过二个街角才看到一、两个行人。她无心细看,只在心头道孟达的历害,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一手幻术比起孟赢竟毫不逊色。
被带到一个隐蔽的院子,那里有医者等待着,将伤口处理了,一行人做了分配,伤势严重的留下休养,能做事的人第二日便离城。
这是激战后的夜晚,但受伤痛折磨,没有几个人睡得着觉,第二日一早,能出发的人都到了城外,自然有人接应,打马扬鞭,一路风景如过眼云烟,南宫钥心情郁郁,只顾往前赶路。
夜里,一行人搭了简易的帐篷,莽莽原野上篝火燃起,橘红的火烧得树枝不时发出“噼啪”声,众人受伤严重,但付出的代价却与预想的结果相左,每个人的情绪都不好。
南宫钥喝了一口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申弘,那人的眉目含笑,不知已注视了她多久。突然,那像是乌云压顶的心就云开雾散了不少,伸手握住申弘的双手,看他眼眸中星河闪耀,温情默默。
“是我的错,我从任珑那里收到消息之前在方足足身上看到过一封信,写的正是你说与我知道的那些事。”她松开手,有些恼怒:“没有想到我们做场戏给无面看,这方足足也做了场戏给我看,我早该想到,你怎么可能派他去送信……可那个时候他来救我,我便想着……”
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只温和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低柔中带着宠溺:“事情哪里会全都在掌握之中,如今这个结果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无面受了极重的伤,幽灵石受损严重,他已不足为惧,我会安排,你放心。”
手指从南宫钥发间穿过,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歉意:我也有不对,是我没有先一步找到你。”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伸手将他抱紧,在那个怀中依偎着:“就像你说的,事情哪里会都在掌握之中。只是他这一逃,不知道会怎样报复回来,还有,那个可以护身的红宝石被方足足抢走了。”想到这里,她眉头又忍不住蹙紧。
“我只是觉得他好用,从没想过这人会有忠心,只是想不到这么快便找到了另一个主家。”申弘低头在她发间印下一吻:“我们就放心去一趟曾国,他那边我会派人去追。”又落下一吻:“只是有关你父亲这件事,希望你别怪我。”
南宫钥在申弘怀中安静地抬眸,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天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怕我伤心……其实哪还有什么值得伤心的,都过去了……我一直都是个狠心的人。”她笑了笑,嘴角有一丝苦涩:“只是我……我应该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申弘握紧她的手:“对,你应该知道的,不用多想,我陪着你。”抬起她的手,看着她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这是我的心意,你要好好保管。”
南宫钥脑子里正回想着过往的种种,被申弘的话一引,看向那枚戒指,仔细看的话能发现,银制的材质在夜色中有点点银光闪烁,她咦了一声,转头看向申弘:“这里头加了什么吗?是有什么说法吗?”
恰逢任珑走过来,递上一件披风,申弘接过,小心避开南宫钥的伤口给她系好,对上她清澈的双眸,弯眼一笑,那温柔直达眼底,南宫钥心下一软,也微微一笑。
远处的一顶帐篷里,虞?忠文捂着伤处翻了个身,胸口的伤再一次裂开,勉强止住的血这会因为他几声咳嗽又浸了出来。
虞?良语眉头紧蹙:“你这个样子还要跟着出来,何苦呢,再拖下去出了什么事……我不好向母亲交待。”如果说是自己也不想他这样在外面耗着,虞?忠文怕是不信的。
说到龚长凡,虞?忠文一阵沉默,少顷又是一阵怒火烧上心头,一拳头砸在薄毯上:“老子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居然让那个死鬼跑了。”气得眼睛都红了,像是用尽力气才下了这个决心,咬牙切齿地道:“行,回去,尽快养好了再回来。”
看虞?良语眼神怪异地看他,怒火更甚:“你那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以为老子只有儿女情长吗?!老子是要回来报仇。”事情都与南宫钥说清楚了,他即便是一时放不下也不会再去纠结,也许如她所说,他会在以后遇到一个对他真心相待的人。
眼风从虞?良语掀开离去时落下的的帘缝看出去,恰好将那含情默默的一幕看在眼中,那场景刺得他眼睛发痛,真不知道申弘是走了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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