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暖,布谷叫,
小苗出土咧嘴笑;
夏天热,蝉儿叫,
荷花出水咧嘴笑;
秋风凉,雁儿叫,
颗颗棉桃咧嘴笑;
冬季里,雪花飘,
朵朵梅花咧嘴笑;
过新年,放鞭炮,
小朋友们咧嘴笑。”
澄一边百无聊赖的跟着院子里的小学生们背着《四季儿歌》,一边看着一旁的樱花树叽叽喳喳,嘻笑打闹。就连麻雀也被她们的笑声引来,扑棱着翅膀飞上她们的枝桠,与一旁的金翅啁哳附和。这样热闹的光景倒是与澄的“独树一帜”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只好抖擞了一下自己的枯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跟背已听过上千遍的儿歌。
春日的风掠过澄的秃枝,拂起樱树的片片花瓣,便徐徐地走了,这一走也带走了春迎来了夏。澄本该像儿歌里那样爱冬季的,可惜打从她被移种到这老旧的院子后,就再未盛开过。院儿里人为了她这棵“独苗”可谓操碎了心,可不管再怎么鼓捣,她就是开不了花。久了,人作鸟兽散,老人安慰着小孙子:“算了,就当作普通的树罢。”小孙子只得垂头丧气的拉着爷爷的手回了家。徒留澄在原地凌乱,她何尝不想开花呢,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这儿就失去了开花的能力。光阴荏苒,澄逐渐接受了事实,也就不再纠结开花一事。从那以后,夏天成了她的最爱,最起码,果期的她,身上能长点叶子。
弹指一挥间,春节已到了眼巴前儿,彻骨寒风刮的暖衣暖裤的人们瑟瑟发抖。而身上的叶子掉光,也意味着澄要经历将近半年的枯槁生活,每年的这个时候,她的情绪总是异常的低落。
大年三十的夜里,正是大雪纷飞,阖家欢乐,澄顶着一头白雪打瞌睡。正要睡着,却突然被脚下的一阵冰凉激醒。澄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树干旁正蹲坐着一位白发少年,少年紧紧靠着她,手里不知道在忙叨着什么。
雪下得越来越大,澄挪了挪自己的枝干想为少年遮挡一些雪花,却不慎将枝桠上的雪堆掉落,正正的砸在少年的头上,本以为少年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厚雪激地打起冷战,没想到雪竟快速的溶进少年的身体,消失不见。澄被这一景象惊的瞪大了眼睛。少年却悠悠地抬起头,望着还在错愕中的澄,笑出了声。“你不用担心,我不怕冷的。”少年笑着说。澄有些茫然,这是第一次有人类跟她说话,好似真的知道她有灵魂一般。“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叫雪,你呢?”少年接着问,眼底满是好奇。“我叫澄,你…”澄正打算发问,却被雪有些突然的动作打断。只见雪的手里拿着一串银链,银链的挂坠正是“澄”字,他细心的将链子挂在澄的枝干上。挂好后,他便叉着腰,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满意的微笑。“这是什么?”澄有些好奇。“你的项链啊,别的小朋友都有新年礼物,你也不能少。”雪边说边为澄整理着银链。澄有些感动,这是平生第一次,有人待她这样好。“谢谢。”澄的眼眶有些湿润。“那作为报答,每年冬天的这个时候陪我一起看雪吧。”雪的嘴角上扬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湛蓝的眼睛望着被感动到鼻酸的澄。
那一晚他们聊了很多,澄仿佛把半辈子没说过的话都说了。此后的每晚,雪都会来,陪着澄彻夜长谈。直至年后的一个晚上,雪抚摸着澄的树干:“今晚我就要走了,明年的年三十再来找你。”“不能晚点再走吗?”澄有些不舍。“你傻呀,我是雪啊。”说到这里,雪顿了顿“明天开始就不下雪了,天气要转暖了,我也得走了,明年,我一定会回来找你。”雪的眼里泛着泪光,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呲嘴笑着。澄也学着雪的样子微笑着答:“嗯,我等你。”
雪走了,澄独自立在院子里,头上还带着点未溶完的薄雪。初春的阳光撒在澄的身子上,暖洋洋的,澄的心也被雪捂的热乎乎的,这下,她终于有了盼头。
此后的每一年雪都会在第一场大雪降下来的时候与澄相会。在无数个寂静的雪夜,他们与彼此相伴度过了最难忘的时光。“你说你为什么开不了花啊?”雪问。“我怎么知道,我也很无奈啊。”澄撇了撇嘴。“你开花的时候有多美你知道吗?”雪接着问。“你见过啊?”澄反问道。“我见过啊,那天是咱俩第二次见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雪说的云淡风轻。“啊,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澄又像之前一样瞪大了眼睛。“不告诉你。”雪边说边看着澄撅起嘴耍着小脾气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好啦,你不开花也很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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