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害,所以把他们一个不落,都杀了。”
“可是,报仇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痛快,我甚至有些后悔杀掉他们,因为我忽然没有活着的意义了。我开始近乎狂热地研究制香,想让自己有事可做,直到有一天,我误打误撞地研制出一种幻香,这种香可以让我镇定下来,可以让我觉得高兴,让我暂时不去想过去的事情,于是我沉溺在了里面。”
他看了杨雨辰一眼,说:“这就是为什么你们会闻到我身上有这么重的味道,说来也惭愧,我没想到这东西用久了会产生耐受性,所以只能越用剂量越大。”
杨雨辰看着齐正,他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语调很平和,看不出来有情绪的波动,或者感情的变化,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与他蒙冤死去的家人无关。
纪菱像是听呆了,楞楞地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多年好友变成了一个陌生人,这种陌生不是感情的疏远,而是两个完全不同命运的人之间那种无法平等的心境。
半天,纪菱才缓过来,眼睛看着前方的云海,一句话都没说。
杨雨辰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齐正的所有猜测都有点小人之心了。
可能这个人所有的镇定,都来源于血液里流淌着的将门精神,是他的遭遇带给他的这些品质,也是这么多年来内心的煎熬让他对一切都选择了漠视。
想到这里,杨雨辰忽然释怀了,他伸手拍了拍齐正的肩膀,然后靠在阿晏身上,侧头看着远处翻涌的云层,心里前所未有地平静。
他决定不把人心想得那么不堪,想想来到这里之后,因为不熟悉情况,整个人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这种状态很容易让人产生警惕性。而阿晏,他只是受命保护自己,多一点防备是他的本职,也无可厚非。
但是既然决定了走同一条路,他还是愿意彼此多一份信任。
纪菱盯着远处出神,他想记起之前初见齐正的时候,可记忆里模糊一片,明明记得,却想不起来。只大概能拼凑出近几年的一些画面,都是齐正教他练剑或者他闯祸后齐正替他求情的情景。
纪菱不记得他娘的样子,也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好像所有的模糊记忆都是齐正来之后才有的,但也少得可怜。他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脑子坏了,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没心没肺,只记得这些高兴的事儿。
想想也是,家里就他一个孩子,父亲又天天忙得见不到人,怪不得自己这么能说,原来都是被逼出来的。
齐正来以后,还能在他软磨硬泡下陪他耍耍剑,虽然这种时候也不多,但足够他天天盼着了。
只是没想到,他平时总说有福气能被父亲捡到的这个人,在他不谙世事只知道吃和睡的年纪,正经历着世上最残忍的生死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