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好!”
慧云并不客套,几步奔到枯死的柳树前,脚尖一点地,身子拔地而起。飞行中,顺势一脚蹬在树干上,借力向前一跃,轻盈得如同一只燕子,飞出了一丈高的院墙。
白浅目送着慧云离去,目光中满满的艳羡。
来去自由,如天上的鸟儿,无拘无束,这样的生活,她也想要。
自从三年前,她被王府的御医马大夫诊断出侏儒症后,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晦暗无色。
祖母连夜派人把她送到仙云庵,托付给凌云师太。对外说,王府五小姐白浅心地纯善,愿意舍身出家,为她祈福增寿。
王爷白广乾野心勃勃,一心想改天换地,整日里忙于算计,图谋天下,岂能容下一个不祥之兆。
夫人又是一个眼里只有王爷,再无外人的花痴,每日里除了争风吃醋,诸事皆不上心。
对于她的两儿一女,向来只管生不管养,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白浅出生时因为难产,不被夫人喜欢,自小跟着祖母,几年相处,婆孙俩感情深厚。
白浅受宠,简直跟捅了马蜂窝一样。要知道,老夫人的亲娘,和当今太后,乃是嫡亲的姐妹。
历年来,皇宫里的赏赐,堆满了老夫人的几个私库。其中的丰盈,就连王爷白广乾都有些眼馋。
因此,白果和半夏私下里不止一次想过,白浅的病,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给白浅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因为,偌大的王府,大大小小有十几个孩子!哪一个不想得到老夫人的青眼?
白浅思绪如潮,忽然想起,临行前,祖母告诉她:“浅浅,祖母活不了几年,能做的,唯有保住你的性命。”
从那以后,祖母再无书信传来,似乎早已忘却了她这个人。亦或,她的生死,再也与王府无关。
她就是一个出家人!
白浅每日提醒自己,不再奢望返回那繁花似锦的王府。
粗茶淡饭,跟真正的女尼毫无二致。
可祖孙情分,又怎能割舍。白浅每隔几天,就要写一封长信,说些祖母爱听的笑话,趣事,让人捎去王府,为祖母逗趣解忧。
只是每一封信都如同石沉大海,老夫人从不回复只言片语。
如今三年已过,她已是七岁之龄,总想着,有一天,祖母能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给她一个惊喜!
丫鬟白果悄悄走了过来,望着发呆发愣的小姐,想了想,问道:“小姐,你几时能跟慧云一样啊?”
白浅回过神,叹气:“慧云自小长在仙云庵,跟凌云师太学艺,苦练十年,方有今日成就。你家小姐我练了五个月,做到熟练,已是心满意足。况且慧云只教我拳脚功夫,从不教我内功心法,练到死,你家主子也飞不起来。有道是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哼!要我说,下次就不要给她准备好吃的!”白果气呼呼地抱打不平:“一个破心法,也藏着掖着,吝啬鬼!”
白浅微微一笑,说:“慧云教我武功,已是看我可怜,背着凌云师太的。要是被发现,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惩罚!糕点,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
其实她不知道,慧云传授功夫之事,凌云师太早已知晓。她以为白浅王府小姐,新鲜劲一过,吃不了苦,受不了习武的累,自会知难而退。
“小姐,那个什么心法很重要吗?”
“传说内功练到极致,可以白日飞升做神仙,你说厉害不厉害!”
白果瞪大了眼睛,傻傻地说:“小姐,要是你以后当了神仙,可别扔下我和半夏,我俩陪你一辈子!”
“好!你俩永远都跟着我,别嫁人!”
说起嫁人,白果心里一酸,低声说:“小姐,热水已经烧好了,洗一洗,免得着凉!”
七岁的小姐,个头还没有五岁的稚子高,怎能不让白果心里难过。
白浅自嘲地笑了笑,低头朝着浴室走去。